第27章(1 / 2)

他就像一个寄居蟹,看似有两重坚硬的外壳,实则胆小懦弱,牢不可破的防御之后,全部都是软肋。

他不需要别人同情他,他自己可以伪装得足够坚强。

可那天在酒店为什么要和田全宝说那只他抱着睡觉的小狗?他是需要田全宝的同情吗?还是想用这件事换取更多田全宝的目光?

如果是田全宝的话,那就把坚硬的外壳剥给他看,林潮相信田全宝不会伤害他,这个小傻子只会糊自己一脸眼泪。

沉默片刻后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好,我说给你听。

田全宝不解的抬起双眼,不明白他为何变了决定。

林潮拿起纸杯,慢慢啜饮着,声音如窗外萧瑟的寒冬,娓娓道来。

我出生在一个意外的日子,本来预产期在更晚一些,但是那天我妈在我奶奶病房里撞见了我爸的初恋女友,她在陪护和我爸一起。

林潮顿了顿,继续道:我妈每天都挺着肚子去看望我奶奶,好笑的是,那个女人也每天都去,特意由我爸通风报信,避开我妈。

他为了掩护那个女人,推了我妈一把,我妈早产了。

林潮露出嘲讽的冷笑:那天是七月十五,传说中的鬼节,我奶奶说我不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样,我爸原本板上钉钉的升职泡了汤,我奶奶也没活过那年秋天。

林潮语气更加生硬,一板一眼,听不出情绪:我爸是公务员,但是他对此深信不疑,认为是我的到来克死了我奶奶,也阻断了他升职的路。

田全宝有些不敢听下去,他颤抖着手,抓住林潮的手腕,拇指轻轻摩挲着,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我克的,如果不是,那就是他们自己造孽,如果是。林潮勾起嘴角,眼中却无半点笑意:如果是,我要感谢上苍,给了我这份痛快的能力。

不是的。田全宝攀住林潮的肩膀:不是这样,明明是他导致的一切,为什么要怪在你头上。

林潮抓住田全宝的手,攥紧,再攥紧:我妈月子里落了病,不能再生了,二胎开放的时候,我爸说是我,克父克母又克兄弟。

田全宝胸腔凝了一团火,周身又结了一层冰,冷热相悖,好生折磨。

所以他只能和妈妈相依为命吗?

我妈也觉得我爸说的对,是我害她没有第二个孩子。林潮自然而然说出这句话,情绪无波无澜。

田全宝的心中被无形的大手猛抓一把,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旁人都说,如果再生一个,他们关系就不会这样了,如果再生一个,他就会爱她了。林潮嗤笑,喝干了杯子里的酒:这种鬼话,也只有她信。

林潮转头看着田全宝,眼中红血丝如蛛网遍布:所以我从不过生日。

田全宝颤抖着下巴,眼泪不受控制的倾泻而下:对不起。

他为什么一定要问呢,如果知道是这样的原因,他一辈子都不会让林潮自揭伤疤。

田全宝觉得心慌手抖,他迫切的想拿什么压一压,抓起桌上的酒瓶一饮而下。

林潮想拦,却晚了一步。

酒壮怂人胆,田全宝需要外界的物质催化自己的勇敢。

他原本有话说的,他原本有很多想要告诉林潮的,可是张开嘴,只有抑制不住的眼泪和哽咽。

林潮原本冷硬的心在看见田全宝的眼泪后慌了心神,他不该和他说这些的,他只要告诉他自己阳历的生日就好,为什么要在一个高高兴兴过生日的人面前揭露自己不幸的过往呢?

他想得到田全宝的同情,想绑架他的情感,想让他记挂自己,心疼自己,他太在乎他了,在乎到在自己大脑未还察觉的时候心就悄悄滋生了侥幸,在理智溜号时贸然行动。

林潮无比愧疚,他毁了田全宝的二十岁生日。

一双大手捧住田全宝的脸,手指揩掉眼泪,语气又轻又柔,像是怕惊醒熟睡的婴儿。

别哭了,我错了,我不该和你说这些。

田全宝摇着头,呜咽着打了个哭嗝,他的神智已然不太清明了,心底滋生出一股冲动,一股之前哪怕闪过一丁点念头都会让他恐惧到难以入眠的冲动,他想像林潮一样坦白自己的所有。

田全宝突然扑到林潮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脖颈,脸埋在他颈间,贪婪又渴望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暖意。

林潮身子一僵,双手无措的僵持在空中,他想揽住怀里的人,思来想去后还是将人推开了。

田全宝又抱了回来,比刚才还紧:为什么推开我?你是不是嫌弃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