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谢长陵的长指点在姮沅的唇角,往上一挑:“笑,会不会?”
姮沅的脑袋被他逼着只能枕着墙面,被迫抬起头,顺着他的指尖运动方向,咧开皮肉,艰难地向上露出难看的弧度。
谢长陵不高兴:“丑死了。”
姮沅垂了眼:“抱歉,我实在不会伺候人,还是请别的小娘子来哄大司马高兴。”
谢长陵道:“这么消极怠工啊。”
姮沅不愿和谢长陵多言,但他既拿谢长明的坟茔骨灰威胁她,姮沅确实也不敢随意和谢长陵翻脸,便只好忍气吞声道:
“我虽出身贫寒,却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勤勤恳恳用双手养活自己,便是成婚,也是和长明做了正经夫妻,不是那等姬妾瘦马,不知该如何伺候大司马。”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了,谢长陵要寻开心,当真是寻错了人。
谢长陵听得恍然大悟:“你言之有理,这确实是我疏忽了。”
他积极反思,恳切认错,那良好的态度却叫姮沅更为不安。
是夜,月朗星稀,风举圆荷,蛙声满池,大司马于水榭设宴,邀请诸位臣子吃酒作乐。
大司马自入了行宫,便终日深居简出,轻易不露面,如今他摆下宴席,诸位文臣武将无不给他面子,纷纷携礼赴宴,这一呼百应的效应叫小皇帝得知,又生了回气,在皇后宫殿里又砸又骂,闹了许久——这自然是不要紧的。
毕竟在乎小皇帝的人,本就没那么多。
小皇帝不在,那些老顽固也不在,宴席上才能玩得尽心,谢长陵只露了面,吃了几盏酒便走了,席上早酒酣耳热,一片欢腾,姮沅的脖颈上覆了只手,压着她,脸贴屏风,借着摇曳的烛火,将宴席内的一切场景尽看在眼底。
姮沅死死挣扎,屏风摇动,谢长陵的手都不曾松开过,她只能这样看着,看到流泪,看到干呕,看到咬牙切齿地骂人:“你们这些混账。”
“混账?你确实是骂对了,所谓世家子弟,文臣武将,都是这般的混账。”谢长陵爱怜地替她揩去眼泪,将指尖沾的那点送进唇,轻轻一舔,“说起来,他们也没做错什么,毕竟男人追求的无非就是女人与权力。他们坐拥江山,当然可以享无边的美人。”
姮沅道:“那我们算什么?生来就该被你们玩弄吗?同样是人,我们就该比你们低贱?”
“别这样说,”谢长陵笑了笑,“同样被玩弄的还有男人,男人玩弄女人,也玩弄男人,位高的女人不喜欢玩弄女人,自然也会去玩弄男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公平,你觉得肮脏,可这样的肮脏才是真实的。”
屏风后污秽的声响更重了,谢长陵失了点耐心,他可不愿姮沅真的看到那些男人丑陋的身躯,便拧着她的脖子将她拖了回来,按到自己的脸前,鼻尖对着鼻尖,呼吸缠绕着呼吸。
“你早该领会这些真实,可谁叫我总是对你狠不下心。”
他脉脉含情地说道,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流淌着为爱人着想的温润眸光。
姮沅觉得可笑,可她笑不出来,身后的响动让她的后脊背在不断滋生凉意,她手脚发麻,只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谢长陵并没有欺骗她,他确实没有对她狠了心。
否则,她不该在屏风后。
姮沅道:“她们……她们会怎样?”
谢长陵道:“不知道,或许送了人,或许等到了年纪,就放了出去,入了平康坊,又或者随便找个男人嫁了,谁知道呢。用旧的物什出现了损耗,便丢一批,再换一批新的就是。”
姮沅咬住了舌尖,才克制住自己没有骂人,或者哭出声。
她大约明白了点,为何谢长明当初不惜舍弃家姓也要私奔与她在一起,他一定是看厌了所谓的真实,宁可居寒屋吃咸菜,
也不愿同流合污。
谢长陵抚着她的脸颊,泪水湿润地盈满眼眶,烛火倒映在上,如破碎的星光。
姮沅哭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
所以谢长陵回回要把屋里的烛火高高地点亮,在灯下看她一点点被自己弄哭。
那种兴奋感带来的快意是世上万事万物都无法比拟的,比取下皇帝的脑袋还能让谢长陵回味万千。
他虚情假意地将姮沅拢在怀里:“好了好了,别哭了,只要你乖乖的,我永远都不会把你丢到那里去。”
姮沅见过他如何践踏伦理,欺负皇后,才不相信他的话,可事到如今,她若再说一句真话,真将谢长陵惹恼了,倒霉得绝对是她。
姮沅动了动唇,想说句表忠心的话,可那对她来说真的太艰难了,只要想到谢长明,姮沅就失了开口的能力,她只能用力地抱着谢长陵,勉强算是一种回应。
可这样潦草的回应也叫谢长陵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地捧起姮沅的脸,不顾姮沅正在泪流满面,那颗心根本不在乎他,只
会为那些苦命的女孩子兔死狐悲着,谢长陵就要跟姮沅讨一样他肖想了许久却一直未得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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