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姮沅道:“我该说什么,说我早把长明忘了,现在心悦的是你吗?”
谢长陵定定地看着她,似有眷恋,但只是刹那的神色,很快又被自嘲替代,他说:“你说了,我就信。”
姮沅道:“我虚情,你也要假意了。”
谢长陵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般人品,只有虚情假意?实话告诉你,我死后会给你留一眼穴,你百年后若肯与我同葬,
我泉下有知,会很高兴。”
姮沅怔了怔,世人最忌讳死亡,谢长陵无缘无故怎么会提起生死。她掩着怦怦直跳的心脏,快速道:“祸害遗千年,我肯定死在你前头。”
谢长陵道:“你死我前头更好了,我直接把你葬在我的墓旁。”
姮沅露出不安的神色。
谢长陵哧了声:“怎么这么容易被吓到了。”
他提壶往杯盏里倒了清清的液体,看上去是酒,他喝了不止一盏了,怪不得今晚净说醉话。
“你放心,我这么一个祸害,自然留不得全尸,更不会有墓葬。”
但若姮沅能接过酒壶或者杯盏放在鼻尖轻嗅一下,她就该知道,那并不是酒,而是寡淡无味的水。
谢长陵根本是滴酒未沾。
第47章
◎正妻上门◎
谢长陵回长安时,姮妧就独自被留在了别院。
她长日无事,从后院走到前院,数清了每面墙的砖数,遇到侍卫时,她就只能被迫掉头而返,再次从后院走到前院。
穷极无聊,她的人生里被迫只剩下了谢长陵。
但谢长陵的世界显然比她更为丰富多彩,他每天都很忙,忙忙碌碌,披星戴月而归,再于深夜拥她入眠。
她有时候会在谢长陵的身上闻到点脂粉香气,有时候没有,姮妧一概当作什么都没有察觉。
这日,姮妧再次无聊地坐在院子里,仰着头,数着在过去的一个时辰内,那棵大树落了多少的树叶。
这并不是件特别轻松的事,因为她总是忘记刚才数到了哪儿,而有时候一阵风吹下了太多的树叶,让她的两眼忙得数不过来,她偶然得到了一件极有挑战的工作,让她打发了不少时间。
这时候出现了意外,一枚羽箭射中了天上的飞鸟,掉到了姮妧的面前。
女使们惊慌不已,连忙要把姮妧拥到屋内,侍卫急匆匆地跑来,捡起那只被射中的可怜飞鸟。姮妧注视着飞鸟上的血洞,问道:“附近是有人在射猎吗?”
侍卫露出了一些为难的神色,他看起来并不想回答姮妧的问题,但是在姮妧并不好糊弄的注视下,他只能回答:“是。”
姮妧望向大门,翘檐脊兽,朱红大柱,高高台阶,其实她看不到外头究竟是什么情况,当她不由自主往那走去时,侍卫紧张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一声娇喝打破僵局:“你知道我是谁吗?还敢拦我!等成了亲,大司马的别院就是我的,我看你们有几个胆子拦我。”
一个身着嫩黄罗衫,海波纹青裙,手持长弓的女郎蛮横闯入,箭镞毫不犹豫地一个个向那些阻拦她的侍卫瞄准,终于让人墙在她面前褪去。
她抬头,昂着下巴,挑衅地向姮妧望来过,继而神色一僵,面颊微颤,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
姮妧沉默地看着她,微微叹气。
两人从未相见,中间也差着年岁,可她们仍是相像的。鹅蛋脸,柳叶眉,杏圆眼,小翘鼻,她们看着彼此,可以轻易地照出对方的影子来。
姮妧想,谢长陵果然就是喜欢她这一类长相的。
可王小娘子的心智显然没有她那般成熟,当看清姮妧的长相时,她就蒙受了不少的打击,眼神又怨又恨的。
姮妧道:“要进来吃盏茶吗?”
她恶狠狠地道:“我才不会给你炫耀的机会。”
姮妧哑然,无奈地笑了,道:“那随你。”
她转身就走,那种淡然的态度一下子就击中了王小娘子,甚至产生了一种感觉,若此刻离开了,就是落荒而逃,彻彻底底地输给了姮妧。
于是她改了主意,扬着下巴道:“喝就喝,谁怕谁。”
王小娘子将这盏茶当作受宠的姬妾向主母递来的示威茶,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害怕着从哪个角落里会冒出一个幼童,或者看到点姮妧怀孕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