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 / 2)

谢家长辈竟然这般势利,听说那王家的小娘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前番还闯进别院里用热茶烫伤了你的手臂。”

姮妧低头看了下袖下露出的那截手腕,即使日日用上好的祛疤膏擦着,但日子过短,药效还没有彻底起作用,欺霜赛雪的手腕上有碗口大的烫痕,姮妧进宫时又特意褪去了可以遮掩的金镯翡翠,现在便十分刺目,姮妧仿佛现在才发现露了马脚,

忙拉抻着袖子,想要遮掩。

袖子长度有限,自然是无果的,她便尴尬又局促地道:“不是大伤,大司马也拿了上好的祛疤膏给妾用着,想来不用多久就能恢复如初。”

她的声音幽怨如箫,似有无尽的委屈。

皇后眼前一亮,只觉有望,便以关心姮妧的名义,与她说了许多世家里那些大夫人如何磋磨姬妾的事,什么站着伺候一天,稍有错处就去祠堂跪上两天还不给饭吃,一旦失了夫君的宠爱立马就转手送人啊等等的。

皇后最后道:“那王家小娘子,单名一个薇字,在王家排行三十二,正是妾室所生,在被大司马挑中前,一直默默无闻地生活在农庄里,盖因她的姨娘被发现残害嫡子赶了出去。”

她意有所指。

王薇的亲生母亲是个狠心的,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保不齐王薇的本性就是坏的。

王薇的亲生母亲弄做出这等狠心的事,可见她们那一房争宠得厉害,王薇自小耳濡目染,或者得到了真传,可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教训姮妧。

皇后最后叹息道:“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莫说你现在只是个安人,就算让你做了一品夫人,也架不住小人的暗算。真不知道大司马是如何想得,王家那么多的庶女,他蛮可以挑个本性纯良胆小的,何苦挑这么个……”

她深深地叹息,刻意地要将这声叹息叹到姮妧身上。

姮妧一直低着头,看着手上的疤痕。

皇后这迫不及待要图穷匕见的样子,比她想得还要更没有耐心。

怪不得谢长陵把事情做得那么潦草。

其实当姮妧看到王薇闯进别院的时候,她就怀疑过这是谢长陵的有意安排了,毕竟如果谢长陵真的想把她藏起来困住,有的是办法,她的去处不会这般快就泄露,王薇也没那么轻易用一只鸟就能闯进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如此,一贯理智自私的谢长陵是绝不可能为了她失控去质问王家,这件事欺骗得了世人却欺骗不了姮

妧,因为姮妧是真见过谢长陵无情无义的模样。

姮妧自诩自己没有这般大的魅力,能让一个无情无义的人长出七情六欲来。

谢长陵在演戏,借着她的名头,演着一场连世人都骗过的深情大戏。

而与之相对的是他那逐渐开始崩塌的宏图霸业,他不会不知道当一个权臣逐渐日薄西山,不安的皇帝一定会想办法斩草除根。

姮妧不明白谢长陵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他的死亡,可是只有他死了,她才能不做被玩弄的姬妾,不做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摆上棋盘的棋子,重获渴望已久的自由。

这个诱惑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姮妧凝视着手上的烫伤——那来自她的有意配合——既然戏台都搭好了,戏文也演到了这一出,若不往下演,会很亏的。

她泫然欲泣:“娘娘有所不知,那个王家小娘子有着与我一般的容颜。”

第49章

◎不解◎

姮妧离开了皇宫。

谢长陵本用书盖着脸,手枕着头在马车上小憩,见她来了,便睁着惺忪的睡眼,下车扶着她的手将她搀上马车。

一句也没有过问皇后与她谈论了什么。

姮妧少做亏心事,见谢长陵这般沉寂,反而有些不安,故意择了话头与他道:“娘娘与我谈起了王家的小娘子,说她在家行三十二,与我一般的相貌。”

谢长陵懒洋洋的,卷起车帘,左臂撑在车窗上托着腮,半侧脸线条流畅优美,在阳光下显出美玉透雕般的不真实。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牵放在膝盖上的姮妧的手指,道:“我就喜欢你们这类型,没什么奇怪的。”

姮妧立刻道:“是吧,我也这般以为,可是王小娘子和皇后娘娘都不这么觉得。”

她回想起王薇那副天塌了的模样,以及皇后听说后几乎快忍不住妒意,强笑着却仍听得出咬牙切齿的语气:“看来大司马确实是爱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