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阿暖看着姮沅的笑,更觉弄不懂她了。她抛*弃过谢长陵,如今谢长陵重新把她找回来,给了她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尊位,却仍旧没有打动她。

她就这样清高?

阿暖想问,可又觉得会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反而可能会弄得和姮沅不欢而散,导致自己错过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阿暖便不说了,她只是禁不住地幻想起如果她得到谢长陵的宠爱,会过上怎样人人艳羡的日子。

阿暖迫不及待地问姮沅:“我该怎么做?”

姮沅:“每天早起晚睡前都要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你很爱谢长陵,爱到能为他付出性命。”

阿暖一怔:“这是做什么?”

姮沅道:“等某天,你真的能做到为谢长陵去死,届时我再助你,你就大成了。不要偷工减料,谢长陵善看人心,你若有半分虚情假意都能被他发现,因此你一定要好好地说服自己。”

阿暖眨了眨眼。

*

朝中的事忙忙碌碌,终于定出了个章程,面对虎视眈眈的匈奴,谢长陵为提振士气,也要告诉天下新朝的决心,他要拖着病体御驾亲征。

为此,谢长陵需要提前半个月去军营与诸将士同吃同住,上演体恤军士的把戏,在那之前他把姮沅递出来的笑脸纸条又交还给了姮沅,他要姮沅亲手给他做顿饭。

姮沅还没见过这般清纯的谢长陵,猜测是最近把他哄到位了,因此他也配合玩点恋爱的把戏,姮沅转身把纸条点了,系上攀膊就往膳房去了。

她是习惯了烧火做饭,但也只会做农家菜,虽有厨娘好意要教她,替她挽圣心,姮沅也摇头拒绝了,自个儿拎着一只土鸡放砧板上咔咔地剁了起来。

她做了两菜一汤,爆炒鸡肉,蒜苔炒肉,鸡蛋羹。装了食盒,亲手捧着给谢长陵送去。

东朝堂里,谢长陵正疲惫地靠在椅靠上揉着太阳穴,他之前撂挑子撂得太狠了,前日砍树后日暴晒,他现在还要拖着病躯给王朝当牛作马都是自己作的,偏生苦成这样了,竟然连个报酬都没见着,他何尝有这般实诚的时候。

眼前晃过姮沅那张素白的小脸,他苦笑了一下,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铜镜照了下,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再过几日应该就能掉了,届时还要抹祛疤的膏药,至少要等肌肤恢复如初,才能出现在姮沅眼前。

他正想着,就听到太监的尖细声音:“皇后娘娘到。”

谢长陵赶紧把铜镜藏进袖中,将搁在膝盖上的帷帽戴上。

姮沅提着食盒翩翩而来。

谢长陵还记得从前在他身边时,她被他折磨得消瘦了许多,脸儿尖,腰是一把能掐住得细,抱着她的时候,感受到的只是一把骨头。那时候谢长陵恼她不识趣,她越是如此,他越下得去手折磨她,只是在有时候看她困在屋中郁郁寡欢的样子,他心底才会闪过一些慌乱。

若她被折磨死了,他该怎么办。

如她这样的人,他该往何处寻?还能再寻到吗?

后来将她放走,谢长陵觉得自己是出于对珍宝的爱惜之意。

只是到了现在,亲眼见到姮沅嬉笑怒骂的样子,谢长陵的心里才有了些后怕。

和氏璧如此美好,任何一个弄坏了它的人都有大罪。

他该珍爱她,用最恰当的方式养护她,让她在宝匣中继续散发光彩。

姮沅打开食盒,将饭菜取出,她左右看了看见盛清不在,便亲自将谢长陵推到桌边。

其实她有感觉,在摆放饭菜的时候谢长陵一直在盯着看,目不转睛的,并不掩饰欲/望与贪婪,那滚烫的几乎要将人灼伤的目光让她顷刻间就回忆起过往的噩梦,她只能不停地自我安慰,才勉强克制住了落荒而逃的念头。

因此,绕到轮椅背后去推谢长陵的身后,她只觉轻松,一等把谢长陵推到了桌边,她立刻就打算走了,谢长陵却蜡烛了手,姮沅差点跳起来。

她勉强笑着:“你用饭时总不好戴着帷帽。”

“没关系,可以吃的。”谢长陵说,“我快出征了,可能会有两三个月见不到你,我想好好看看你。”

姮沅犹犹豫豫着,目光落到那还没恢复的伤腿上,到底还是坐下了。

谢长陵见她没准备她的饭,便分了一半给她。

姮沅没什么胃口。

谢长陵碍于帷帽,吃得很秀气,夸了她的手艺,还问她是怎么做的,姮沅像个回答夫子提问的学生一样,一板一眼地答了。

谢长陵看出了她的拘束,笑:“怎么又开始怕我了?”

姮沅不好说她惧怕谢长陵的觊觎,只是摇了摇头。

谢长陵看破不说破,只道:“我总有伤好的那日,我们也要为新朝开枝散叶。”

姮沅手脚发麻地拎着食盒离开了东朝堂。

她扳着手指数谢长陵离开京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