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这种人的不堪是不希望被人看见的。她懂,装作没看见。

“你赶紧回吧。”他转身走,急着回家。

走了两步,他回过头,“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明天可以补休,不用走请假程序,就说我交代你出去办事。”

李璇一懵,“哦,不用,后面有需要我和你说。”

明天补休她倒无需求,求个平时有事和他请假没心理负担就行。

许阿姨听着动静,出来客厅见他开门,心落地,“回来了!回来了好!回来了好!”

她也问了她外甥小何,小何说上午他加油去了,没能按施正霖的要求出车,不知道情况,被她骂得要死。

他入厅看到早上装饰的灯光式拉旗上的“生日快乐”还闪着灯,刺眼刺心,直往施诗房间走,“她睡了吗?”

“刚刚哄睡。”

他进来蹲床边,施诗的睡姿长期一个样,虾米似的蜷缩状。他把空调被给她往上拉了拉,没法有个出口向她表达“生日快乐”,胸口闷痛。

“还有个孩子,在客房睡。”

他出来,许阿姨小声说。

“谁?”他猛然顿步。

“钱恩铭,那孩子在这里陪一天,我求他妈妈留一夜,她答应,明天早上来接。”

许阿姨朝客房那边走,他跟她进。

灯是开着的,床上的孩子横着睡,仰面八叉,大概睡之前在床上玩,手边有个小玩具和电话手表,空调被都没盖。

许阿姨去客厅前,他还没睡,和龙薇合打了会电话,叫别关灯,说他有点想妈妈。

许阿姨上前想调整下他睡姿,施正霖说他来,叫她先去休息。

他跪床上抱他放正,给他盖上被子。

孩子睡得实,五官和妈妈很像,他坐地板上看上好一会。

许阿姨站门口轻声喊他。他关了房间大灯,开了盏落地灯,调至微光。

“先生,我煲了汤,喝点。”

她估计他没吃东西,在厨房给他下了碗面条,正煮着,先给他盛了碗汤。

他取下手表,解了衬衫袖口扣,看到身上沾的李明鹏的血,去房间换了衣服回来。

两餐未食,他是饥饿的,对着一碗汤,他却难以下咽。

许阿姨又捧了面条过来。

“她妈妈这一走,她怕是又要焦虑了,还是带她去看看医生,把睡眠调好?”

今天生日过成这样,她实在忍不住再提一嘴,孩子焦虑,带起来她压力也很大,她都有点焦虑了。

“问题会解决。去休息。”

“我再等等,一会收拾。”

“去睡。”他带些强硬。

许阿姨有些年纪的人,常熬夜照顾施诗,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一个人,一碗热汤面,埋头大口下肚,胃是暖了,心觉凉。

过往无论工作有多高压,回家晚了不曾得到过李雅颂体谅,无休止的怨,他各种法子的哄,直到累了哄不动。热汤永远都是阿姨提供的,归家感竟是阿姨给的。

吃完他回房洗漱冲凉,睡不着,去钱多多那看了一眼,再来施诗房,直接靠她床坐地板,想陪她一会。

许阿姨常提醒他的梦中焦虑再现。

她起初是零碎梦话,接着是大声说喊,带哭音,全是害怕、焦虑话,他忍不住出声安抚,她爬起,面色恐惧,不搭他的话,还在说她自己的,非清醒状态。

这种情况很像以前她半夜高热引起的夜惊,胡言乱语一阵。

按许阿姨说的,已经长达半年频发。

他抱住她安抚,让她睡下,一两分钟后平息。

平息下来她一身汗。

他抚摸她发汗的额头,这一刻他如刀剜心,无法不思考他走到今天的得失。

家已散,孩子成这样,自己没日没夜拼事业到底有什么意义?如果不能让她做个正常快乐的人,童年无法无忧无虑,连睡个觉都不安生,他认为他做的一切都没意义。

一个孩子现在不快乐,以后又能有多少快乐。一旦陷入焦虑循环,心理阴影会伴随她一辈子,没办法弥补。他脑子抽一阵,这个关口,放弃事业热好和契约履行,其中的痛苦与艰难,他不得不承受。

许阿姨总劝看医生,他不想把自己的女儿往医生那里一摆,做什么测量,任一番评估,然后医生可能会判断出什么焦虑症之类,像是给她做一个宣判,贴上一个标签,她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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