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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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五,褚逸一行人已然返回黔霖王宫。
褚睿本想大肆宣扬王弟归来,大摆酒席。但被褚逸以喜静之由一口回绝。
褚睿无奈作罢。
他命人打理好宫殿,亲自带着褚逸一一逛着黔霖王宫。
褚逸虽对此无甚记忆,但眼前似是隐隐有孩童从他身侧跑过的映像。
他微微摇头,只当是这几日赶路疲累所致的精神恍惚。
褚睿见弟弟自打离开大陌便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只得装作尚有政务处理,让他一人独处想开些,开口道:“逸儿,你便暂且住在这,有何不妥孤再命人添置。”
褚逸颔首,“多谢兄长。”
莲房扶住褚逸于殿内坐下后,替其斟茶,随后问道:“殿下,您可是思念……”
褚逸立即出声打断莲房,转而起身装作忙碌的模样,“莲房,这些带来的衣物你都收拾一下。”
莲房起身,徐徐道:“殿下,眼下已然回到黔霖,这大陌尝穿反衣裳应是穿不上了。”
褚逸一时还未适应“殿下”这一称呼,叹了口气后,“那便都堆于衣橱角落吧。”
莲房:“是。”
褚逸行至窗前,凝眸殿外,但见白茫茫一片,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慨。此处黔霖之地,已然深陷寒冬,而他身披的狐裘,乃是方入黔霖时,褚睿行囊中多备之物。
他抬眼望去,屋檐之上皆覆白雪,刹那间,心中竟生出几分恍惚。他不禁暗想,大陌如今不过才初入秋而已。
莲房方收拾好衣物,便瞧见褚逸正站于窗前吹冷风。
她立即点上屋内的地笼,随后提醒他道:“殿下,还是莫要吹风了,小心着凉。”
褚逸随即合上窗,坐回桌前,“我的身子还未虚弱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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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翌日,褚逸便烧了起来。
褚睿坐于褚逸榻前,眉宇紧锁,他逼问医官:“如何?怎会一夜之间高烧至此?”
医官把着褚逸的脉不自觉瞳孔瞪大,这王爷方从大陌接回为质多年的王弟,怎会已有身孕三月有余?
殿下莫不是于大陌受人欺凌?
医官一时间不敢妄言:“王爷,殿下他应是初回我黔霖,水土不服。下官开些药……”
褚睿抬手示意其快些去抓药,并提点道:“不该说的莫要乱说,药可得仔细着点,莫要伤了殿下。你可知孤在说什么?”
医官汗颜,应是在警示他开药莫要伤了殿下腹中的孩子,“是,王爷,下官绝不敢妄言。”
褚逸这高烧,竟连绵数日,始终未曾全然消退。他只觉仿若做了一场极长极长的梦,梦中之事,似是书中所载的褚逸往昔旧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虚虚实实,叫人难辨真假。
三日之后,他终于醒来,望着眼前那雕梁画栋的穹顶,竟愣怔了许久,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只觉满心的迷惘与恍惚。
他不过稍许挪动,守于榻前的莲房顺势察觉,唤来医官再度替褚逸诊脉。
医官:“殿下的烧,已然退了,但药还需服上几日。”
莲房:“有劳医官了。”
褚逸坐起身时,莲房赶忙为他披上厚厚的外袍,道:“殿下,这几日莫要再吹冷风了!”
褚逸自是不知发生何事,问:“我这是怎么了?”
莲房细细将这几日之事告知于褚逸。
褚逸捧着方煎好的汤药,自嘲起来:“我这身子真是愈发不中用了。”
他抬手捂着小腹,不过几日竟似是又圆润了几分。他低声道:“泡了几日热汤不好受吧。”
为了养病,褚逸有近十日皆待于殿内未曾外出。
不知不觉间,他已然有孕四月。
他总会于空闲时想起盛迁衡,想他在做些什么……
*
褚逸不喜这黔霖王宫,他总觉自己只是从一处困着他的宫墙搬出,转而住进了另一处宫墙之中。
许是真的水土不服,褚逸受不住这黔霖的天寒地冻。
他只得于这小小寝殿内踱步,时不时同他腹中的孩子聊上几句不着调的话语。
褚睿每日都会到他的殿内坐上几日。
褚逸忍不住打趣他起来,“兄长,来我殿内应是都比嫂嫂那儿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