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怪谈店长(2 / 2)

看著面前的人体塑料模型,在口中轻嘖一声,南天低头看向了手中紧握著的金属胸牌。

在他將这个店长胸牌从对方的身上剥离之后,原本胸牌上的异状便消失不见,而由於之前他左手虎口受伤,所以有些许血液也沾染在了胸牌之上,此时的胸牌,看上去就只是一个普通且平淡无奇的金属胸章而已。

……表面上的。

“就是有点可惜这些刚换的东西…算了,总归也没差。”

看了眼手中那仅仅只剩下了一个把手的破煞匕首,南天隨手將其丟到了一旁。

都说富贵险中求,他这次虽然说不仅將刚刚兑换到的破煞匕首损毁,更是消耗了一张宝贵的替身纸人,但相比较起他的收穫,这点损失根本不值一提。

“如此说来的话,我和之前当铺中的那个赌徒还是有点共同语言的……”

一边在口中小声嘀咕著,伸手摸了摸跳到自己肩膀上邀功的猫灵的脑袋,一边靠著墙壁缓缓坐下的同时,南天將染血的店长胸章佩戴在了胸前。

金属胸牌体感微凉,紧贴著他的胸口,上面沾染著他虎口处尚未乾涸的鲜血。

而当那枚刻著【店长-午夜暖光】的银色胸牌被佩戴上的瞬间,异变陡生。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响,也没有炫目的特效,只有一种冰冷粘稠且带著强制秩序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潮水一般瞬间从胸牌涌入他的心臟,而后再顺著血管流遍四肢百骸。

就算是南天他已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在此刻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个无形且布满尘埃的旧壳子里,无数破碎且不属於他的“规则”碎片正在疯狂涌入脑海。

咖啡豆发出的焦糊味,玻璃杯碰撞时的清脆声响,永远擦不乾净的污渍,对“顾客”病態的执著,以及对维持这间咖啡厅“营业状態”近乎疯狂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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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检测到规则级污染源入侵!】

【检测到玩家持有规则核心物品“午夜暖光店长胸牌”,並主动佩戴。】

【正在判定权限……判定通过!】

【系统提示:玩家“南天”已被赋予“午夜暖光”咖啡厅怪谈事件最高管理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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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冰冷的系统提示在南天眼前疯狂刷新,其中还伴隨著阵阵眩晕和强烈的排斥感。

南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某种属於“南天”的个人气息,正在被胸牌散发出的属於这间咖啡厅的独特“规则场域”气息强行覆盖同化。

而在同一时刻,於咖啡厅的落地窗外,那个停留在咖啡厅外的佛头突然间动了一下。

南天依旧能够感受到佛头那仿佛穿透了墙壁锁定住他的空洞冰冷的“视线”,那股纯粹毁灭性的压迫感並未消失,但其中蕴含的“锁定”意味,却是在此刻发生了微妙的偏移。

如果说之前时,佛头凝视的是一个“被打上標记,需要被自己带走的异类”,那么此刻,它所“看”到的,则像是一个……融入了这片规则区域本身的“固定存在”。

就像它之前“看”那些低头背窗的“客人”或者那个被规则束缚的服务员一样,虽然態度依旧冰冷漠然,带著种俯视螻蚁的姿態,但那股针对他本身的某种无法用言语来言说的纯粹恶意,却是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兴许是成为了这家咖啡厅新上任的店长的缘故,南天能清晰地“感觉”到,窗外那庞大如山的阴影,终於开始了移动。

数秒后,沉重的碾磨声於咖啡厅外落地窗外响起,但节奏不再是之前那种沉闷,而是恢復到了最初时的那种缓慢,沉重,且带著些许慵懒意味的巡游性质上的滚动。

它离开了紧贴著落地窗的位置,庞大的轮廓在浓雾中缓缓转向,沿著街道原本的方向继续起了它那无声而恐怖的巡游。

而那粘稠的碾磨声,则是带著一种令人窒息的重量感,由近及远,逐渐变得模糊。

伴隨著碾磨声的远去,咖啡厅內那原本令人心臟骤停的绝对死寂也如同坚冰消融般缓缓褪去,凝固的空气也重新开始流动,虽然依旧冰冷压抑,但至少能让人喘过气了。

在確定对方真的已经走远之后,南天这才有鬆了一口气。

而在他精神放鬆下的瞬间,燃魂状態结束后的巨大空虚感和反噬瞬间袭来,如同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般,他的四肢百骸处都传来酸软无力的剧痛,精神值更是跌到了谷底,视野边缘闪烁著刺眼的红色警告,大脑像是被无数钢针穿刺一般,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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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玩家生命值持续流失!!当前生命13!!】

【警告:玩家精神值濒危!当前精神3!请立即採取恢復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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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徒啊……”

在口中轻嘆一声,南天先是安抚性质地摸了摸趴在自己肩膀上正在用脑袋不断蹭自己的猫灵,然后视线看向了自己胸前佩戴著的店长胸牌。

胸牌上沾染的血跡似乎正在被银色的金属缓慢吸收,留下淡淡的暗红色痕跡,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隨著时间的推移,自己与这间咖啡厅之间正在建立起一种诡异而紧密的联繫。

咖啡厅內的灯光似乎比之前亮了一些,惨白的日光灯管却滋滋声依旧,但这其中却莫名透出了一种……“正常营业”的稳定感?

吧檯上那些空著的咖啡杯,角落那些僵硬低头的“客人”,甚至休息室里那个变成塑料模特的服务员残骸……这一切在他眼中,都似乎多了一层“理所当然”的滤镜。

一种“服务”,“顾客”,“维持营业”的莫名执念,如同藤蔓般悄然缠绕上他的意识边缘。

敏锐的注意到这种异样,伸手按了按眉形,南天微皱起了眉头。

不过好在这种影响虽有,但是却很轻微。

只要他能够准確意识到这点,那么他就能够轻鬆的將这种杂念排除在外……至少能让其不影响自己。

微微的摇了摇头,用手搀扶著墙壁,南天从地上站起了身。

“果然,店长没那么好当……尤其还是一个怪谈场所的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