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子彤(2 /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喔。」教授放软语气,像是怕惊扰了什麽JiNg微结构,「语尾是心音的延伸,没它……就像喝茶没香气一样啊~你字句对,语气却空。那不是白语。」
教室内一时静下来。子彤低头,指尖轻压纸角,声音极轻:
「可是……刘殷风,他也没用语尾。」
教授怔了一下。那名字像一道旧伤,不经意地被划开。
「咳咳……」他掩饰地咳了两声,重新端起教学口吻。
「殷风老爷是例外啦~他族里有明训,不使用语尾唷。那是古规,不可模仿的~」
语尾拖得更长,像是用来遮掩语句中的破绽。
子彤没再辩驳。他低头继续书写,笔锋落下,却没添上语尾。那空白处似乎b任何标记都更明确地指出了他的立场——不是不会,而是不愿意。
午後时分,书房的通讯机亮起微光,显示一条等候中的加密通话请求。刘殷风静静看了一眼,点开。光屏中浮现白语教授的身影,眉头微皱,像是带着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
「刘先生,关於……子彤的语尾使用习惯,我想还是有必要向您说明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清了清喉咙,措辞谨慎。
「我们注意到,他在正式作业——像是周记、语族作文上,语尾使用得非常标准,情绪标记也都齐全,几乎可以作为教学范本使用。」
刘殷风不语,只是轻点资料同步键,画面切出一页笔迹整齐的白语作文。《春雨与茶烟》,语感温润,句尾语调流畅,标记清晰,无可挑剔。
「但问题在於……」教授顿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我们在例行检查个人信件练习时发现,他私下写给家人、笔友、甚至自我备忘的文稿里,完全不使用尾语标记。所有句子都像被削平,理智到冷。」
他递出另一份扫描影像:信纸字迹依旧端正,内容却简洁得异常,宛如一份非人书写的报告。末尾没有任何语音标签,也无情绪附注,彷佛寄给收信人的是一个结论,而非对话。
「我们原以为他是刻意模仿您——毕竟这些年仰慕您写作风格的年轻人不少……但他拒绝承认有模仿的意图。」
教授语气停顿了一瞬,像是在斟酌是否该直接引用。
「他是这样说的——那不是崇拜或模仿……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通话一端陷入短暂沉默。
刘殷风靠在椅背,眼神无波,指尖轻敲桌面两下,像是在压住什麽思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会分辨场合。」他低声说,语气里没有责备,倒像是一种确认。
教授犹疑了一下。
「确实……他的语用判断力极强,甚至b高年级的标准更JiNg准。但在白语T系里,主动省略尾语,是一种……边缘信号。这会让评审误以为他在表达拒绝连结,或在模拟族际冷暴。」
「那就让他学会怎麽JiNg准地拒绝。」刘殷风语气仍然平静,「这是他未来可能需要用到的技能。」
教授无言,只是低头点了点头,通话画面随之熄灭。
书房恢复寂静。刘殷风看向窗外庭院的深绿Y影,那孩子正坐在远处石阶上,静静翻着一本未完成的语族分类手册。
他没有开口,只在心中默念了一句:
「不是什麽都要加尾语,才算说了真话。」
......
刘殷风是在第三次夜间观察时,注意到异常梦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监视画面中的子彤蜷睡在沙发一角,额际覆着细汗,嘴唇轻启,吐出一串无法溯源的语素。那些声音既不属於白语,也不是任何已知方言。他像是在凭空呼唤一种不存在的构词规则,而那些音节,又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完整X。
翌日早晨,他能完整复述前夜梦中所言,甚至能拆解其中的语音规律,指出声调的转位逻辑。
那一刻,刘殷风停下了原定的申请进学计画。他看着子彤安静翻阅语律资料的背影,对自己轻声说:
「如果他还没准备好……就先让他留在我这里吧。做梦、吃饭、画画都没关系。我想看看——一个不靠教科书的孩子,会自己怎麽发展语言。」
这不是监视。他在意识深处如此断言。
不是监视,是一场期待。
那天,他吩咐助手:
「把东侧书房改成工作坊,给他准备语音模拟仪、感应笔、画布,还有语律资料库……」
他手指轻敲桌面。
「不要b他写。只给他工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语气如命令,又像一种无声的保护。
「如果他真是未来语言的使者……那就让他自己决定,怎麽说。」
一日午後?实验室通风层
yAn光从防爆窗倾斜折入,在玻璃桌面反S出凌乱的光线。子彤坐在长桌一角,指尖还沾着墨。桌上散落着几十张笔迹粗糙的纸条,有的字句重叠,有的语序未完,像是被催促着从梦中带回来,还来不及修整。
他写得极快,气息急促,像是在跟时间抢救记忆。
那是他与刘殷风共处的午後之一。他不声不响地将纸条一张张摊开,让那位语族顾问、一位过度沉静的研究者,亲眼看见这些来自某种未知认知通道的预言:
「语灾留下的声音会沉入地底……」
「文昌帝君的笔是审判的工具。」
「滴答人会穿过夜里的走廊,听谁还在说谎。」
「白语会被引爆,然後语言会重新出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後一张纸上的句子停在这行。那行字的墨迹还未乾,笔锋颤抖,像是写完的瞬间手也随之僵住。
刘殷风蹙起眉,将那张纸cH0U出来,手指在纸面停留片刻。他的眼神凝住,像是无法转移,彷佛那一行文字正以某种隐匿方式燃烧他的掌心。
「我不会引爆白语,」他开口,声音b预期更轻,「他是我们好不容易建立的通用语……几代学者的心血,怎麽可能那样轻易——」
他没有说完。後半句在喉头停住。
怎麽可能会是我。
但孩子什麽也没说,只是坐在一旁,一手抱着膝盖,目光未曾闪避,静静地看着他。
像是在等他自己说完那句未说出的话。
这样的沉默,有种近乎仪式的效力。
那一瞬间,刘殷风难得地感受到一种压迫X的不安。不是因为那句预言,而是那个孩子看着他的方式——像是已知答案,只等他自行揭晓。
他默默地将纸条收起,塞入档案柜最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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