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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织。”她指尖落上信纸,轻轻擦过那三个字。 这便是老板娘给的布铺招牌。接下来,她便去打听这处铺子在何处就好。 不过离着年节只有几日了,恐怕来不及。一到年节,很多铺子会休业,直至上元节才再开始营业。 眼看暮色四合,整个府里掌了灯,比往日更加亮堂。 那戏曲鼓乐也一刻没停,不知要唱到什么时候去。 玉莲去过前院,回来说着那边的热闹,来了哪个达官贵人,宫里送来何等赏赐,詹钥连面儿都没露 袁瑶衣只听着,偶尔能笑笑。想着抽空写封回信给女掌柜,年前肯定是寄不出了,得等过了上元节后。又一想也不急着写,万一这期间便寻着姨母了呢。 今儿是个好日子,院里的每个人都得了赏,而且分了酒。 主子和宾客们在宴上吃喝,他们这些仆婢们也在伙房摆了张桌子。 袁瑶衣同他们坐在一起,她竟然也分了一份儿赏钱。围在一起说着话,她被人劝了两盏酒。 夜更深了几分,宾客陆续散去,那戏台也已偃旗息鼓,偌大府邸重新恢复成之前的沉寂。 只是詹铎迟迟未回,重五出去找过,说是人不在前厅,也不在念安堂和书房。 “公、世子平日也不去别的地方,今晚倒是不见人了。”重五抓抓脑袋,懊悔自己偷吃一盏酒,就没来得及跟上主子。 连婶听了,道:“要不咱们都出去找找?” “不用,”袁瑶衣道,“可能是世子吃了酒,随便走走。左右各处门房没说他出去,便一定还在府中。” 不由得,她想到了一个地方,他是不是在那里? 重五点头,叹了一声:“要是世子真的想自己走走,找过去反而惹他不开心。” 几人相继散开,只剩下袁瑶衣和重五。 “今天是好日子,世子怎会不开心?”她问。 “说的是啊,”重五道,然后嘟囔着,“大早上的就板着脸,整个一天下来连笑都没笑过。” 说完,他便出了院门。说归说,他身为贴身随从,总该知道自己的主子在哪儿。 袁瑶衣看着院门处,灯笼洒下盈盈的光,外头的黑夜深沉沉的。 想了想,她迈开步子出了院门。 白日喧嚣过去,寒夜漫长。 她手里提着灯笼,沿着路往前走,后头竟是越走越偏僻,一直到了公府的后t墙处。 黑暗中,那座废院蛰伏着,陈旧的,毫无生气。 大概很多人都忘了,这座院子是詹铎生母周氏生前住所。也就讲通了,詹铎为何对里面熟悉,还有那把小铲,当是他幼时用过的吧。 这地方荒僻,又是深夜,冷风吹来,草木窸窸窣窣发出声响,好生瘆人。 袁瑶衣缩缩脖子,快步走上门台,然后轻轻推开院门。 吱呀,门板发出苟延残喘的声音。 她透过开启的地方望进去,果然看见正屋里亮着灯火。 心中一安,詹铎他果然在这儿。 袁瑶衣穿过荒草丛生的院子,一直到了正屋外。她把灯笼别在门柱上,遂往屋里看去。 屋门开着一道,也就看到了詹铎背对着这边,站在正中的方桌前。桌上摆着一个四角香炉,里面栽着三支线香。 他在祭奠生母周氏,独自一个人。 “你怎么来了?” 忽的,屋里传出来詹铎的声音,身子微微一侧,看向门这边。 袁瑶衣实在是佩服他的敏锐,便推开屋门走进去:“世子,夜深该回去了。” 詹铎彻底转过身,嘴角平成一条直线:“你来寻我?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他这样问,袁瑶衣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他从不曾提起他的生母,也未说过这里是周氏住所。 “你看,我就说你聪慧,”詹铎淡 ', ' ')(' 淡一笑,眸中闪过伤感,“这是我母亲的院子,好多人已经把这里忘了。” 袁瑶衣不语,想起了自己的家人,阿兄、小妹 忽的,一□□从外面卷着吹进来,方桌上的一对儿蜡烛灯芯儿晃了几晃,差点儿熄了。 “把门关上。”詹铎道,手抬起来挡在烛火前。 袁瑶衣闻言照做,将屋门关紧。 而这时,她也发现屋中的变化。相比于上次来时,这里干净了,桌椅被擦拭干净,连榻上都铺了垫子。 可见,詹铎心中在意他的母亲,并不像旁人说的那般亲情淡薄。 “瑶衣,你过来。”詹铎站在方桌前,唤着她。 袁瑶衣走过去,见他捏着三根线香在烛火上点燃,随之交到她手中。 她明白他这是让她给周氏上香,便接过来,对着方桌上拜了拜,随后将香栽进香炉中。 做完这些,她往旁边站出去。步子才一动,忽的被一只手握上手臂。 未来得及反应,她被一股力道带着拥进了一个怀抱。 “瑶衣。”他抱着她,手臂圈着她娇细的腰身。 第39章 第 39 章 “啪”, 正屋里传出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隔着屋门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站在屋外的婆子婢子互相看看,谁都没有想推门进去的意思。里面纪氏的哭声, 让她们知道,现在谁进去谁就会遭殃。 本来今儿是府中大公子受封世子的日子,整整一天的热闹。虽然纪氏是继母,但是仍是挂着名的母亲,必须露面,招待宾朋、陪各家夫人姑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