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昭昭还在拍打着,可是周遭再没有声音,完全的死寂。无数的恐惧袭来,将她寸寸包裹,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埋掉,会死在这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唯一的活路就是陆季同回来,可是他若回来,那便代表着韶慕会死。
终于再也忍不住,她哭出声来。
荒野的风又狂又冷,黑夜裏无边无际。
韶慕醒过来时已经是过晌,第二副药,吴暨显然加大了药量。
大概都知道他生病,是以并没有人进来打搅他。他能醒过来,完全是因为墻外的一声鞭炮响,可能是谁家的孩童因为年节而高兴。
屋裏当然没有昭昭,连桌边的水壶都是凉透的。钟伯刚好过来,想看看他的状态,他才发现昭昭不见了……
“大人,在那边,”冯越指着东南方向,“亮了一枚烟花。”
荒野中,韶慕坐在马背上,皱眉看去漆黑的远方。仅仅是一枚烟花,很难断定就是陆季同,毕竟年节,指不准哪家村子裏就会燃放。
“走,就朝那边去。”他说着,声音裏满是冰冷。
本来一切都算好了,陆季同伤了腿,一定会想办法找药,只要城门不开,人便跑不出去,他只需顺着线索抓到他。
可谁料想,他这时候病倒,而吕知州偏偏又开了东城门。
冯越骑马追上韶慕:“大人,睦月在西南,他们真的会往东?是不是故意引错咱们。”
“不会,”韶慕淡淡道,眼睛始终盯着前方,“东面有海,他们想走海路,而且往东会更快地离开抿州地界,而我身为抿州通判,不能随意离开任职地。”
一切算下来,陆季同是会选这条路。
他身体伏低,紧贴在马背上,在旷野中骑马飞驰。
冯越很是担忧,因为现在的韶慕病很重,吴暨说过他不能在奔劳。
睦月人不善骑,所以,韶慕带人终于追上了陆季同。
在一处山坡下两批人对上,对方人少,
请收藏:https://m.qibaxs10.cc ', '')('并不是对手,很快被逼到坡上。陆季同腿伤,更是行动不便。
面前混乱成一团,喊杀声、惨叫声交织。而这一切,韶慕只是看着,端坐在马背之上。
人群中,他并没有看到昭昭的影子。他再也按奈不住,策马冲上去。马蹄腾空,在主人的控制之下,迅速截断了睦月人的退路。
前面不远的坡上,便是与临州的边界,身为抿州的官员和差役,是不能越过界线的。
韶慕从马上下来,冷风扬起他的斗篷,在空中展开。
“大人!”混战人群中的冯越大喊一声,焦急的冲着,想去拦住韶慕。
他是朝廷命官,更是韶家唯一的公子,决不能出一点的意外。而这些睦月人最擅阴毒之术,越是接近就越危险。
韶慕完全听不见别的,只想知道昭昭在哪儿。这些人一直跟到抿州来,目的就是带走昭昭,可现在不见她的人影,他的心像被人死死攥住,蔓延开无尽的撕扯。
他手持一柄利剑,病重的身子撑住敌人砍下的宽刀,一个转身用刀尖抹了对方的脖子。
一直都读圣贤书,明白人命可贵,更想过用一身的才学转变什么。可是他现在不去想那些,只想知道他的妻子在哪儿。
面对着残酷和死亡,男人丝毫不畏惧,哪怕受伤的手臂再次鲜血粼粼。
眼看如此,差役们也是愈战愈勇,很快占据了绝对的上风,那几个睦月喽啰死的死伤的伤。
韶慕手持长剑,剑尖一指,抵上瘫坐在地的陆季同:“她在哪儿?”
他问着,每个字像带着尖锐的冰刺,寒冷无比。
“不知道。”陆季同笑着,他的腿已经彻底动不了,麻木的如同一块石头,“韶通判出身杏林世家,竟也学会用毒害人了吗?”
韶慕居高临下,剑尖恨不得现在就刺进对方喉咙:“那又怎样?就只准你们害她、伤害她?”
他才用了一点点毒,可这些人丧心病狂的给昭昭下蛊,想要控制她做傀儡。
陆季同冷哼一声,眸底尽是阴沈:“她本就是我睦月的王女,我带她回去是做女王。”
“冠冕堂皇,”韶慕呵斥一声,“你不过是利用她,来助你成为睦月的国师,归沽。”
“居然让你查到了,真不该低估你,原以为也是个虚有其表的驸马郎而已。”陆季同见此,也不再隐瞒,“对,我就是睦月的归氏一族,按理来说,也是下一任的国师。”
“归氏早被赶出睦月,别做梦了。”韶慕不想与归沽废话,剑尖刺进对方脖颈,“说,她在哪儿。”
归沽仰起脸,任脖子上流淌着鲜血:“咦,她毁了你的前程,你不该恨她吗?你看,我带走她,你便可摆脱驸马的身份,去走你的仕途,做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男儿郎。”
他笑着,好像一直贪婪的蛊虫,专挑着人脆弱的地上去啃噬:“我是在帮你啊。
请收藏:https://m.qibaxs10.cc ', '')('”
韶慕眸光清冷,闻言一字一句:“她,是我拜过堂的妻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怎么可能放弃她?一次错误已经让他懊悔不已,他不会再伤她第二次。
“哦?”归沽闭上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既如此,你这辈子也别想找到她了。可怜哦,她没办法过年节了,往后每年的今日就是她的祭日……”
“住嘴!”韶慕厉喝一声,手裏不禁使劲儿。
冯越忙上前来阻止,劝道:“大人不可,得留住他。”
事情很多蹊跷,眼前这个归沽虽然罪大恶极,但是要留住,后面关于安宜公主的事,才会有证据。
归沽现在全身麻木,虽然动不了,但知道自己死不了,更加猖狂的笑着:“瞧,你救不了她!”
他故意的喊着,歇斯底裏,想要激怒韶慕,继而那把剑刺透他的喉管。
韶慕手在发抖,心裏的不安越发扩大,蔓延着无边无际。
有那气恨的衙差,上去就狠命踹着归沽,大声呵斥着,想让他说出昭昭在哪儿。可是归沽此时咬紧了牙,就是不说,阴冷的眼神直直盯着韶慕。
韶慕攸地收回长剑,手一松,吧嗒掉去地上,随后转身走开。
身后仍旧是混乱的,他踉跄着从坡上下来,胸中撑着的那股气急切的想要洩出来。可他紧紧咬住牙关,不想自己此刻倒下。
突然,他看见坡下阴影中的牛车,那头老牛哞得叫了声。
昭昭不再拍打木棺,她已经没有力气,指尖好疼,不知道是不是指甲断了。她原想着年节了,涂一次丹寇的,特意把指甲养得好看。
还是黑暗,最终陆季同没有回来,是不是说明韶慕他没事儿?
说起来,她没想到自己失忆后还会与他有交集,上元节后,她是想和他彻底断开的。不过,以后她不会再过什么上元节,会无声无息的永远沈睡在这儿,没人知道。
她呼吸越来越困难,头晕沈得厉害。她爱美,可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不知是不是时限快到了,她耳边响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就像在敲鼓。现在也觉不出寒冷了,眼皮越来越重,她干脆阖上……
旷野无边,天空中几颗星辰挂在那儿。
一辆半旧的牛车停在地裏,老牛走了许多路,正低头在荒草丛中啃食着,只是寒冬裏哪有嫩草牙儿?
不远处,一个人影跪在地上,双手拼命的刨着土,细长的手指被砂石划破,他仿若未觉。
“昭昭,昭昭……”韶慕一声声的唤着。
手裏的土又冷又硬,可见埋了有些时候了,可他仍旧拼力的挖着。
从没有一刻,让他觉得如此害怕,怕她在下面,又怕她不在下面。也是第一次,他在心裏祈求着神明,想要得到他们的救助。
这时,他的手碰上一片坚硬,他慌忙扒拉开沙土,见到了木棺的一角。
韶慕用力的拍着棺盖,大声叫着:“安宜,安宜,你别怕……”
没有人回应,只有木棺单调的咚咚声。
他快速起身,跑回牛车旁,想要寻找工具。是这头老牛,大概是想回家,他便跟着找到了这裏。
幸好车底别着一把镰刀,韶慕当即抽出来,重新跑回木棺那儿。
他努力撬着钉子,一颗颗的拔出来。这样大的动静,可裏面仍旧安安静静。
终于,最后一刻钉子拔掉,韶慕用力掀开棺盖,右臂的伤口越发裂开,鲜血汩汩流出,顺着滴进了棺内。
咔咔,棺盖被推开一半,他迫不及待探身进去。昏暗中,看见了身体勾成一团的少女。
她静静的,一动不动,头发散乱开,棺内是浓重的血腥气。
“安宜!”韶慕唤了声,双手伸进去,抱起了软绵绵的少女身子。
悲伤再也抑制不住,他潸然落泪,将她抱紧。
昭昭恍惚着,觉得有温热贴在自己脸上,耳边还有伤心的呼唤声。
空白的大脑还未反应上来,胸口憋得厉害,她下意识的想别开脸,并忽的吸了一大口气。
“呃嗯……”
驸马:开心,媳妇醒了。伤心,她首先做的是别开脸。
请收藏:https://m.qibaxs10.cc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