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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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桉天灵盖冒烟,双腿自动弹起,跳到沙发另一角,“对不起!”

屏幕里的画面突然不可怕了,钟严的脸比杀猪恐怖得多,吓得他差点说出:别担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钟严拽回扯偏的衣领,脸臭得像拒绝了时桉的提亲,起身往卧室走。

“您干嘛去?”时桉惶惶未定。

“洗澡。”钟严头都不回,“睡觉。”

“要不我也睡?”身边没了人,时桉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完不成任务,别想睡。”

漆黑的夜晚,电视还在折磨人。

时桉用抱枕遮住脸,嘴里却在骂钟严。

“说走就走,我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冰冷无情,丧心病狂。”

“我靠我当时装什么逼啊!怕我就拉,我矜持个鬼啊啊啊啊!”

“现在鬼都不陪我了。”

“拉住他的手,死也不松手。”

“别走,谁也不能走。”

“这狗屁视频还有多久,也没人告诉我这玩意儿这么恶心,钟严你有毒吗?从哪搞来这种变态视频?请问你睡得着吗?你良心过得去吗?你做个人不行吗?你不怕遭报应吗?”

靠着责骂和抱怨,时桉愣是把视频循环了八遍。等到第九遍时,他已经能心平气和看完全部画面。

但桌上的这堆红色的食品.....

不行,还是恶心。

怎么能找个下饭的方式,把它们吃下去。

时桉灵机闪动,点开手机,输入相册密码,一张一张划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这个下饭,配什么都能吃。

钟严靠在门板,听完了抱怨才去洗澡。他赤身站在镜子前,歪着脑袋检查脖子。

从耳根到锁骨,有四条明显抓痕,胸口似乎还浮着时桉呼吸,烫得要命。

爱咬又爱抓,什么臭毛病。

凌晨二点,主卧开着条门缝,钟严隐在黑暗里,客厅有微弱的光。

直到外面传不出动静,钟严走出去,桌上的零食基本见底,只有番茄汁原封未动。

傻小子,还真信了。

钟严踩着地毯,半跪在沙发前。

时桉睡得东倒西歪,胳膊垂在外,握着手机,吧唧吧唧嘴,“香!下饭。”

“......”

钟严取下手机,轻轻捏起指尖,借着光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指甲不长,剪得干净整齐,却能把皮肤抓出血印。

钟严叫了两声,时桉毫无动静。

他起身,看了眼身后的卧室,托着时桉的后背和膝窝,将人抱起。

冲动作祟的那晚,钟严曾把他抱到腿上、床上、小腹上,也抱到过浴室的台面上。

七年间,他个子长了不少,体重却变化不大,压在手臂,只有很轻的重量。

时桉睡得很熟,脑袋挤在他怀里,嘟囔着梦话,“好吃,再来一口。”

钟严还没转身,先感觉到了不对劲。不出三秒,人被丢回了沙发。

脑袋好不容易掰下,手还像吸盘似的抓着胸口,半天抠不动。

什么臭毛病,没完没了了?

钟严摔门回屋,两分钟后,他原路返回,丢了条毛毯过去。

脱敏治疗持续了一周,当时桉可以坦然看完视频,并吃掉整碗鸭血粉丝汤配番茄汁以后,开始进入第二阶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被安排到菜市场看杀鸡和宰鱼,早晚各一次,每次两只起。

就这样,时桉每天往返两次,空手而来、空手而归,只热衷割下的那刀。

为达到效果,他总站在最佳位置,比买主还积极。

连续一周,商贩老板都认识他了,挥舞着菜刀,大老远招呼他。

“小伙子,又来看杀鸡呀?”

“快点来,这只特欢实,血指定足。”

老板大姐一如既往地热情,但时桉对自己有清晰的定位和认知:

只看不买,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今天的两鸡宰杀完毕,时桉收到了陈小曼的短信,询问他,能不能去蛋糕店,帮她取下蛋糕。

时桉回了ok,顺便问:「你过生日?」

陈小曼:「是陈老师的生日。我想给她个惊喜,在急诊科庆祝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我等会儿过去。」

陈小曼:「谢啦,你也别吃饭了,我定了外卖,到时一起庆祝。」

时桉回顾这段日子,陈老师虽不带她,却也给了他不少帮助。

他捏着手机,看笼子里活蹦乱跳向他叫嚣的鸡。

钟严正健身,接到了时桉的电话。

他脱掉湿透的上衣,接通,“又要人接了?”

“就一次而已,能不能别老追着我损。”

时桉第一次看杀鸡时两眼昏花,是被钟严接回来的,还被打了针.地.西.泮。

“我想问问,厨房我能用吗?”

钟严平时不做饭,厨房只有冰箱和微波炉没闲置。

“如果你想在厨房杀鸡,我会把你和鸡一起丢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不杀鸡。”

钟严:“炸厨房也不行。”

“我就是想做个饭。”怕钟严提前透露,时桉模糊了说法,“我想感谢一个人的照顾,给她做顿饭。”

钟严愣了半秒,挑着嘴角,“可以,你做吧。”

“谢谢钟老师。”

时桉风风火火回家,鸡鸭鱼肉,各种调料大包小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人能懂他给老板扫码付钱的快乐,快半个月了。今天,他终于站起来了!不再是铁公鸡,明天能大摇大摆看杀鸡了。

起初,钟严以为他小打小闹,直到菜刀在菜板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钟严站在门口,“需要帮忙吗?”

“不用。”时桉低头切葱丝,“这儿油烟大,别熏着您。”

钟严没走,站在厨房门口看他炒菜,绑紧的围裙,把腰缠得很细。

当香味充满厨房的时候,可能预示着,他不仅仅是会做饭而已。

钟严的眼睛在他腰间转了好几轮,“专门学过?”

“也不算专门,顺便帮我姥分担。”

时桉中学那会儿,妈妈工作忙,姥姥的腰不能久站。他起初只是打下手,学得差不多了,就自己掌勺。

钟严:“你很孝顺,没让她们失望。”

“失不失望,也得看我能不能找到正经工作。”

学医这么多年,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条路是他执意要走的,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问他:“想留在省院吗?”

时桉撇嘴,“那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吗?”

这种省级三甲医院,以时桉目前的水平,简直遥不可及。

他酸巴巴的,“太难了。”

钟严:“让我开心了,就不难。”

厨房开着抽油烟机,钟严的声音又突然变低。

时桉转头,“您说什么?”

“没事。”钟严看锅,“还没好?”

高压锅闷了快半小时,似乎是鸡汤,味道香浓,满屋子飘。

“好了,马上放气。”

钟严进来找碗,他搬来多年,从未在家吃过一顿饭,还得找找餐具都在哪。

“不用。”时桉去翻购物袋,“我买饭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还没闹明白情况,时桉已经把四菜一汤全装入保温盒,摞好塞进书包。

时桉看表,火急火燎换鞋,“钟老师,我赶时间先走了,厨房回来收拾。”

“嘭”的一声,大门紧闭。

只剩钟严,孤零零站在原地。

第15章聊天

钟严下午到急诊科,公共区域还有庆祝过后的余热。

时桉站在窗边,脸上和头发上都是奶油,被护士们围着,压根儿没看到他来。

唯一注意到他的只有陈曼,“怎么这么晚才来,我们都庆祝完了。”

钟严低头翻病例,不咸不淡的,“你多大了,陪一帮学生玩。”

“多大也要过生日的。放心,小曼他们早和张主任申请过,没耽误工作。”陈曼还很兴奋,笑着说:“小时同学厨艺这么好,你平时没少沾光吧?”

钟严的脸硬得像块石板,“他厨艺好关我什么事。”

陈曼有点意外,“你没吃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同住屋檐下,共同吃饭也该理所当然。

“他专门感谢你的,我吃什么?”

“噢,怪不得某人一来就酸溜溜的。”陈曼偷笑,“看来钟主任十分清正廉洁,一点潜规则都没用呢。”

钟严合上病例,“下班吧你。”

“喏,凑合尝尝吧。”陈曼把最后一块三角蛋糕递来,“就剩这个了,小时做的菜实在太好吃,大家疯抢,一点没剩。”

“特别是鸡汤,鲜香浓郁,回味无穷。”

钟严藏着发泄未完的火气,“你说完没有?”

“最后一句。”陈曼稍微凑近他,瞟了眼窗外,仍被护士围住的黄发青年,“他很受欢迎的,某人要抓紧机会咯。”

直到现在,时桉也没闹明白怎么回事。他就是炒了几个菜,感觉耳根子都吵起来了。

平时在急诊科,大家各有各的忙,今天怎么都忙到了他这儿。

护士们问东又问西,还帮他擦脑袋上的奶油,搞得跟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正发愁,怎么找借口离开,身后就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时桉,过来。”

钟严出没,刚立秋的天瞬间降至冰点。

其他人迅速走散,时桉灰溜溜跟在身后。他一路上都在三省吾身,确定今天没犯错。

钟严坐回转椅,脸臭得像全世界都欠他钱,“知道这是哪吗?”

“急诊科。”时桉耷拉脑袋。

“上班期间聊闲天?”

时桉偷偷瞟时间,“还没上班呢。”

他两点上班,现在刚一点五十。

“不能有点觉悟?非得卡到两点?有心思和护士聊天,就没时间提前准备工作?”

钟严的架势,就像老电影里的黑心地主,“房查了吗,心电图量了吗,病程记录都写了?不是想考博吗?复习的怎么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

他吃火药了吗?

下午的急诊科难得平静,时桉独自窝在公共办公室,拼死完成钟严的极限任务。

中途,他打着哈欠从洗手间回来,走廊吵吵嚷嚷,围着不少看热闹的实习护士和规培生。

人群当中,就属陈小曼最显眼,不知道她哪来的精力,明明早该下班,愣是呆到了这个点。

随着众人的呼声,一名穿黑色西装,戴金丝框眼镜的男人跳进了时桉的视线。

对方身形挺拔,头发打理得十分整齐,皮鞋底和大理石发出声响,正穿过走廊,往门口走。

他旁若无人,丝毫不在意尖叫和议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哇那个不会是徐主任吧?”

“我眼晕了还是他变身了?”

“他的练功服呢?”

“我去,眼镜好适合他!”

“斯文败类啊徐主任帅死了!”

“苦行僧下山还俗了?”

时桉靠过来,问陈小曼,“这个徐主任是那个打太极拳、会功夫的徐主任吗?”

陈小曼眼睛里冒星星,“没错,是他。”

时桉听陈小曼提过,中医科的徐主任,穿练功服步行上下班,打扮特仙风道骨,据说还会功夫。时桉还想跟他学两招呢,又怕他像钟严一样可怕,至今没敢搭讪。

西装背影渐行渐远,时桉感叹,“武林大师穿这么帅,是去结婚吗?”

“别乱说,徐医生还单身呢。”陈小曼用手包着脸,“但他今天太帅了,我已经选不出,他和钟老师谁更胜一筹了。”

“要是再加上梁医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好难,难上加难。”

时桉无法共情陈小曼的烦恼与快乐,但钟严呵斥的声音,绝对不如听八卦顺耳。

“都没事干?”

“闲得慌是吗?”

大魔头出没,寸草不生。

众人四散而逃,急诊大厅恢复平静。而钟严的目光,还留在徐柏樟消失的区域。

十分钟前,梁颂晟刚来找过他,向他询问:未婚夫可能早恋的解决方法。

问题抛出时,钟严脑干差点烧干了。

他们相识十几年,梁颂晟就如传言所说,老古董一个,除去工作,唯二的爱好是收集玉石字画和品茶,从没听说他和谁有感情瓜葛。

梁颂晟的故事还没消化,徐柏樟又穿成这样,大摇大摆出现在门诊大楼。

穿西装打领带就算了,他个能当飞行员的视力,戴什么眼镜?

三人聚会,迫在眉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傍晚,市中心清吧。

三个男人坐在卡间。

钟严端着瓶啤酒,分别和茶杯、保温杯相碰,“你俩算过没有?咱仨多长时间没聚过了?”

梁颂晟抿了口茶,“太忙了。”

“打住,少找借口。”钟严扫视身边,“来吧,谁先招?”

徐柏樟面不改色,“招什么?”

“少装傻,你前两天穿西装招摇过市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钟严直截了当,“我可听说了,实习护士跟疯了似的,连夜排队抢光了你的号。杨院长气炸了,把护士长骂了个狗血淋头。”

提到这里,徐柏樟不免头疼,“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钟严:“你也金屋藏娇了?”

徐柏樟:“什么叫也?”

钟严指着身边,“这个老古董,不仅金屋藏娇,还老树开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医院门口的房子不住,特意搬到那么远的别墅。”钟严瞥他,“美其名曰,怕他家的小未婚夫住不惯。”

徐柏樟用眼神表达难以置信,和钟严当时的反应如出一辙。

徐柏樟正欲开口,又被钟严抢了先,“别想转移重点,你先招,你完了老梁再招,谁也跑不了。”

徐柏樟握着保温杯,“想结婚了,相了亲。”

以钟严对他的了解,这人有结婚想法的概率比火星撞地球高不了多少。

但婚恋嫁娶终究是喜庆事,钟严接着问:“相得怎么样?”

徐柏樟:“明天领证。”

钟严差点把酒杯都吞了,险些被酒呛到,“可以啊,不声不响干大事。”

梁颂晟端起茶杯,“柏樟,恭喜你。”

徐柏樟端起保温杯,“你呢,怎么回事?”

“是父辈世交家的孩子,老人病逝,我把他孙子接来照顾,算是完成他的遗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颂晟捏捏鼻梁,“至于婚约,是很久之前的约定。他还小,目前没那方面想法。”

钟严:“人家正经的十八岁成年人,也就你觉得小。”

梁颂晟转移话题,“别拉着我俩谈了,不如说说你?”

钟严晃晃酒杯,“我有什么好说,没小未婚夫,也没人明天跟我领证。”

“是么?”徐柏樟不遮不掩,“你们科新来的规培生是怎么回事?染黄色头发的。”

“快一年不带学生的钟主任,竟然破天荒要了个人。”

梁颂晟添油加醋,“据说经常私下辅导,格外上心,钟主任真这么负责?”

钟严:“你俩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这都从哪听说的消息?”

“你对黄头发吗?”

“最近连车都换成了黄色。”

“你俩串通好拿我开涮?”钟严举起酒杯,“来来来,喝酒喝酒,好不容易聚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颂晟:“别岔开话题。”

徐柏樟:“别藏着掖着。”

钟严真服了他俩了,认识十几年都没见这么八卦过,“别瞎猜,八竿子还打不着呢。”

钟严自顾灌了口酒,“那小子根本没开窍,就是个糊涂蛋。”

徐柏樟:“他不开窍,你呢,没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钟严泄了口气,“他现在是我的学生,还是在医大读书。他怕我又得听我的,难道真让我动用职权、徇私舞弊、搞潜规则?”

一个没有后门的规培生,在钟严这里,渺小得可以随便玩.弄,但他没想玩、也没想弄。

同一时间,三人的电话相继响起。

钟严掏手机的速度最快,“得,大事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院里发来消息,日喀则发生雪崩,现急需省院支援,三个小时后出发,他们三人同时被抽中。

高海拔雪山区,万事难测,危险重重。

三个人共乘一辆车,分别回去收拾行李。

第一站,先去的钟严那。

他推开家门,时桉不在,电话打了好几次才接通,他简单交代了情况,这次支援,短则一周,长了就是未知数。

钟严带了时桉两个月,彼此白天同工作、晚上同屋檐,还没分开过这么久。

话还没交代清楚,就听到时桉说:“钟老师,我也去。”

钟严卡住,“你去干什么?”

志愿者由系统库随机抽取,只有人手不足时,才会抽中规培不到一年的学生,且有权放弃。

“您都去了,我当然要去了。”

实际上,时桉并未被抽中,但作为规培生,他可以自愿跟随带教老师一同前往。时桉答应时,甚至连脑子都没过。

他越不以为然,钟严的火就越大,“你知道去干什么吗,怎么什么事都往前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当然知道,我救援去了。”

钟严仍在窝火,“你知道那环境多差,多危险吗?”

时桉态度坚定,“我知道,我能吃苦。”

这小子倔驴一个,事已至此,劝是劝不回来了。

钟严看表,“你在哪呢,我去接你拿行李。”

“不用,我已经上车了。”

院里有统一安排的大巴车。

“钟老师,等会见。”

挂断电话,钟严的火没落下来半点。他喝了酒,支着胳膊坐在副驾驶。

徐柏樟负责驾车,看他状态不对,“怎么了?”

“那小子非要去,根本不清楚那种地方有多危险,就凭那点热血沸腾,一股脑往前冲。”

徐柏樟:“和你年轻时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可不像他,没脑子,糊涂蛋一个。”

钟严宁愿他上班迟到睡大觉,也不想他蹚这趟浑水。

徐柏樟笑着摇摇头,“刀子嘴豆腐心。”

钟严看表,透过车窗看身后的别墅,“老梁什么情况,拿两件衣服这么半天。”

“可能在告别。”徐柏樟说。

“受不了你们这些有对象的。”

“你加油。”徐柏樟说:“争取早日也有,让我们也受不了你。”

钟严:“......”

从梁颂晟家出来,他们马不停蹄赶到徐柏樟那,三个人都取上行李,在去机场的路上,徐柏樟又在中途停了车,说要与人告别。

来回这么折腾,时间紧紧张张。

车加速往机场赶,钟严算着所剩不多的时间,“老徐你真行,我不喊你,怕是要抱到天荒地老。”

几分钟前,钟严在车里看到了他与人相拥的画面。当时环境昏暗,他没能看清对方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身形高挑挺拔,有股子优于普通人的气质。想来也是,能让苦行僧破戒的人,肯定不会差。

这个数落完,钟严又去找后排那个,“老梁你比他还慢,不会也抱得难舍难分了吧?”

梁颂晟:“是。”

钟严:“……”

谎都不撒了?

“你俩这么肉麻,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徐柏樟:“你的学生和咱们同行,很快就能见面。”

梁颂晟:“你早点追到手,也能抱得难舍难分。”

第16章旅途

本次支援,省院救助团共计二十八人。按照行程安排,他们先乘飞机到拉萨,再转火车去日喀则。最后,还需坐两个小时大巴才能到达驻扎医院。

时桉向家人隐瞒了参与救援的事,撒谎要去封闭学习,不能带手机,以免到了无信号区无法联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晨三点,一行人顺利登机。

时桉的位置靠窗,身边是位不认识的医生,肚子圆滚滚的,卡在座椅里。

两个人简单打了招呼,时桉套上耳机,三秒入睡。

等醒来时,飞机正准备着陆。

时桉原地伸了个拦腰,肩膀有衣服滑落,是件深灰色风衣。

上飞机前,时桉只穿了半袖t恤,头顶的空调口无法调节,他中途差点冻废。

时桉嗅到了衣领的熟悉香味,是钟严常用的洗发水。他抓着衣服,脖子扭到旁边。

圆滚滚的大哥换成了钟严,看起来利落整齐,全然没有旅途的劳累,正翻着本《急诊内科学》。

感受到动静,钟严视线右转,“不睡了?”

“嗯,钟老师早。”

钟严合上书,“准备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飞机顺利着陆,众人陆续取行李。

钟严没着急,里侧的时桉也不方便动。等到机舱的人寥寥无几,钟严起身拿行李,顺便拽出了时桉的书包。

两件行李都在钟严手上,人已经走出去了几米。

舱内通道狭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行。

时桉走到舱门才追上钟严,把衣服还回来,又接走了自己的行李,“谢谢钟老师,我先过去了。”

时桉撒丫子跑出去好几米,还能听到背后的声音,“上火车前把外套拿出来,省的吹得嘴歪眼斜,还得费劲给你治。”

时桉:“……”

你才嘴歪眼斜。

医疗团队在候车厅短暂休息,上午九点半,将踏上去日喀则的火车。

候车期间,时桉睡得好好的,中途被张爽的电话吵醒,拜托他帮忙录念酱直播的视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桉本意拒绝,奈何张爽用海贼王的限定单行本勾引,时桉想都没想,一口答应。

到了检票时间,众人陆续上车。

时桉偷瞟了钟严的车票,离他八丈远。还没来得及暗爽,就看到他座位号旁边,站着不亚于钟严的惊悚身影。

从外表来看,梁颂晟比钟严更严肃,张爽又成天和他抱怨,导致时桉对梁颂晟有很深的恐怖滤镜。

几个小时的火车,两个人挨着坐,也不能招呼都不打。既然如此,只能先出击了。

时桉走到梁颂晟旁边,顺手接过行李,“梁主任,我来。”

行李放好,梁颂晟正欲落坐,时桉晃晃车票,“梁主任,要不我先进去?”

安全入座,时桉暂时松了口气。虽然梁颂晟自始至终没开口,但也没那么古板不近人情。

火车驶离车站,在轨道上平稳前行。

梁颂晟接通电话,声音低沉且温柔,对电话那边的人嘘寒问暖。

“在家注意安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会尽快回去。

梁颂晟并不避讳,时桉就这么听完了全部。

小道消息靠不靠谱?

这人真是老古董?

张爽那个骗子,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后让他来急诊科,感受下大魔头的威力,才知道梁主任是什么人间温柔。

胡思乱想间,时桉的手机亮了起来,是闹钟。

差点忘了正事。

他点开手机,登陆直播间。

活泼的语调传出来,“米娜桑哦哈哟,让大家久等啦,今天是念念医生呀!”

感受到梁颂晟的目光,时桉才发现忘连耳机。他急忙调成静音,“不好意思梁主任,我马上……”

梁颂晟被吸引,聚精会神盯着屏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犯了难,他是按掉手机,还是……

“声音打开。”

时桉抽神,“啊?什么?”

梁颂晟:“手机音量,打开。”

时桉照做,手机摆在方便梁颂晟看的位置。

随着音量增大,甜甜的声音飘出来。

梁颂晟眼睛都不眨,“这是什么?”

时桉:“这个是d站的直播间。”

“什么意思?”

“您可以理解为在线表演节目的媒介,主播们边表演才艺边和观众互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指着屏幕,“这个人叫念酱,他主要出cos和跳宅舞,很火的,有一百多万粉丝呢。”

梁颂晟盯紧屏幕,时桉的注意力也放在上面,越看越不对劲。

念酱今天cos的医生,乍一看他穿的白大褂很常见,但衣领的标志很特别,他记得钟严也有件差不多的。

时桉在钟严休息室的衣柜里见过,衣服崭新,装在透明袋子里。

节奏声响起,念酱摆好动作,跳起欢快的舞蹈,肢体协调,动作流畅。

见人看得专注,时桉干脆把手机摆梁颂晟桌板上,“念酱是不是挺可爱的?”

梁颂晟:“你喜欢他?”

时桉摇摇头,“我就是帮张爽录屏。”

梁颂晟:“他很喜欢?”

“岂止是喜欢,简直是痴迷到疯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站在时桉的角度,挺不建议张爽沉迷的,自己栽过跟头,早就对网络失去信心,也不想身边的人跳进火坑。

即便过去多年,时桉还是想不通,怎么就能凭借几张照片,轻信了一个人。

时桉触景生情,自言自语讽刺自己,说着说着,刚才还和气的人突然变了脸。

梁颂晟说话的口吻如同冰刀,“这就是规培生的态度?”

时桉呆住,“啊?什么?”

“没时间提升自己,却有时间看直播?”

时桉比窦娥还冤,“梁主任,我平时真不看,今天只是帮张爽……”

“不用和我解释。”梁颂晟扣下手机,“留着跟你带教老师说。”

钟严正翻病例,被身前的低气压打断。他合上手册,视线落在梁颂晟捏着的手机上。

烧包的黄色外壳,是时桉的偏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见怪不怪,“那小子又犯错了?”

梁颂晟绷着脸,把手机递过来。

屏幕没锁,翻转就是刚才的画面。

钟严不看直播,也不了解这种东西,但他认出了主播穿着的白大褂。

是他们上大学时,恩师过世前送的礼物,他、梁颂晟还有徐柏樟每人一件,衣领的地方有特别标记,三个人都不太一样。

这位主播穿的,是梁颂晟那件。

衣服他们无比珍惜,不会拿出来穿,更不可能转借他人。

钟严按掉手机,看向茫然无辜的时桉,转回来拍拍梁颂晟的肩膀,“咱俩换位置,剩下的交给我。”

没一会儿,钟严坐到了时桉旁边,“真行啊你,一眼没看住就闯祸。”

时桉委屈坏了,“我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触犯天条了。”

想起梁颂晟的眼神,时桉还在后怕,“我不就帮朋友录个视频,哪来的天条?”

“你自己撞枪口上,活该。”

时桉云里雾里,“您好歹说清楚点,我死也得死明白啊!”

“别问那么多,这种东西少看。”钟严把手机还给他,“你刚才说,你同学每期都录视频?”

“他是死忠粉,一期没落过。”

“找你朋友要过来,发给我。”

时桉干巴巴的,像在嚼风干的牛皮糖纸,“是您看,还是、梁主任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哪那么多话。”

“……哦。”

整段路程,时桉坐立难安,游戏不敢打、漫画也不敢看,终于熬到了进站。

火车准时到达,他们先前往就近的招待所休整一晚,再坐大巴去医疗站。

车停在招待所门口,时桉穿过人群,找到了十班的“大头”。他俩不算认识,时桉连他的大名都不知道,但到了这里,彼此就是亲人。

时桉提着行李,主动搭讪,“头哥,要不咱俩住一个屋?”

担心跟带教老师安排到一间,大头正发愁呢,见到时桉,欣喜若狂。

“行!”话音刚落,大头瞟到了时桉身后,瞬间变了脸,“行……行吗?”

时桉并未察觉异常,“有什么不行的,咱俩一起,省得跟那帮带教老……”

话没说完,时桉的脑袋被按住,借着外力转了一百八十度,正对着钟严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

钟严松开头,勾勾手,“跟我走。”

“去哪?”时桉极不情愿。

“开房。”

“…………”

时桉听了场只有俩字的鬼故事,“钟老师,您不会要和我睡一间吧。”

钟严转过脸,“有意见?”

时桉不敢拒绝,只好疯狂找借口,“和您说实话吧,我睡觉特不老实,打鼾巨响、还说梦话,每晚梦游唱最炫民族风。”

“是么?今晚睡一个给我看看。”

第17章救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跟在钟严身后,策划着怎么才能不借助闹钟,半夜起来高歌一首最炫民族风。最好吵得钟严崩溃发疯,让他后悔这个愚蠢的决定。

钟严推开门,没进去,目光转向时桉。

“干嘛?”时桉像装着个闷火的容器,“现在后悔换房还来得及。”

钟严的反应,像在街头看戏,“告诉你个好消息,今晚留给你舒展的空间特、别、大。”

时桉上前两步,看到了房内的布置。

双人大床房。

“......”靠。

三分钟后,时桉抱着换洗衣服,自锁在浴室里。

身边放个定时炸弹,谁能睡得着?

可还没郁闷五分钟,他就开始打哈欠,自我劝慰,管他呢,在谁的旁边不是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脱了个精光,时桉正准备开水,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哐哐哐,像追债。

“时桉,别洗了,赶紧出来。”

“干嘛。”时桉急忙捂住下面,“我、现在出不来。”

“上头来消息了,让立刻过去。”钟严说:“给你两分钟,速度。”

澡没洗成,觉也泡了汤,时桉换好衣服,灰头土脸出来。

“怎么了?”钟严递来大衣,“不能和我睡这么遗憾?”

时桉假笑:“是啊,遗憾死了。”

“放心,有的是机会。”

时桉:“……”

从招待所到驻扎的医疗站有十几公里,这边海拔高,秋月的节气,白雪皑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建在高原区的简易医院,低温寒冷,环境堪忧,设备陈旧。

病床数量有限,轻伤患者只挤坐在椅子上,重伤者的哀嚎清晰刺耳。

钟严作为支援队的总负责人,立即部署安排,有条不紊。

时桉早猜到了,脱敏计划只进行到第二阶段,钟严会因晕血症而有所考量。

但把他安排到这里,是不是太过分了?

“哥哥哥哥,我想骑大马。”

“哥哥,我也想要手指气球。”

“哥哥,你会学猪叫吗?”

“动感光波!咻咻咻!”

时桉正把第八个橡胶手套吹成气球,而他的视线内共有八个孩子,都是父母受重伤,暂时没人看管的小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孩子们被安排在里侧房间,宽敞、明亮、暖和,但是……无聊透顶。

他长途跋涉,就是来看孩子?

大厅传来争执,时桉凑到门边,是钟严和救援队发生了冲突。

志愿者火急火燎赶来,“上面来电话,海拔五千米处发现了一片受灾区。”

灾区有十二名伤者,包括两位老人和三名儿童。救援队已赶到,但没有专业医生,他们处理不了,急需抽调两到三名医护人员过去支援。

“没见这儿焦头烂额吗。”钟严没好气,“其他地方的医生呢,找他们去。”

志愿者气喘吁吁,“老师,那边很急。”

“说好只驻扎医院,还没一天就变卦?”钟严说:“他们考虑过后果吗,医生护士的命就不是命了?”

志愿者只有传达指示的权利,“老师,救援队的车到了,在外面等。”

钟严甩手,“爱等让他们等,我们不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二条人命,三个孩子,其中一个病危。”志愿者急红了眼,“钟主任,再犹豫真赶不上了。”

“草!我真服了。”钟严甩下橡胶手套,翻出两块定位手表,扫了圈同行医生。

他骂了一声,把表戴到左手手腕。

梁颂晟夺下表,“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遵守上级指示、服从领导安排。”钟严过来抢,“赶紧,那帮救援队烦得要死。”

梁颂晟:“上面要求二到三人。”

钟严指着实习生,“瞧他们的德行,在空调房插个肺管都吱哇乱叫,你指望他们去前线?”

“我是去救人,不是看孩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桉第一个冲上来,“钟老师,我可以,我跟您去。”

其他人跟着应和,“钟主任,我也去。”

“还有我,我不用您看。”

“钟老师,我会插肺管。”

“都给我闭嘴。”钟严冷脸,“哪轮得到你们说话,该干嘛干嘛去!”

梁颂晟太了解钟严,论刀子嘴豆腐心,这个人天下第一。

“你说得对,实习生经验不足。”梁颂晟把定位表戴在自己手上,“我去。”

另一块表被徐柏樟接过,“我和颂晟去。”

“去你大爷,你俩不都刚……”钟严止住话,又想起这俩人的鬼脾气,“行行行,咱仨一起。”

可翻了半天,储物柜只有两块定位表。

高原区情况险急,一旦走失非常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点了个学生,“去仓库,再拿快定位手表过来。”

学生挠挠头,“仓库在哪啊?”

钟严问了一圈,没一个知道的。

“我真服了,要你们有什么用!”钟严刚跑几步又返回来,盯着梁颂晟和徐柏樟,“等着,别动。”

梁颂晟:“嗯,去吧。”

徐柏樟:“快去快回。”

钟严把时桉拽过来,“给我盯紧他俩,眼都别眨。”

时桉答应得爽快,但钟严刚一消失,两尊大佛就跟没看到他似的,戴着手表,径直往门口走。

“梁主任、徐主任,你们不能走,钟老师让我看着你们。”时桉急匆匆拦下,“你们走了,他得骂死我。”

徐柏樟:“没事,他舍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根本没明白,“他可太舍得了。”

梁颂晟:“以后学聪明点,别犯傻。”

“好好跟着你老师。”徐柏樟拍了拍他的肩膀,“回见。”

时桉拦不住人,差点急出高原反应。

等钟严风风火火回来,大厅除了冷冰冰的温度,只剩茫然无措的时桉。

小糊涂蛋急的头发都挠炸了,“钟老师,我真替您拦了,但他们根本不听我的,我、我实在是,我……”

“不用解释,不怨你。”

别说一个规培生了,他俩想做的事,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钟严问:“他们走之前留话没有?”

时桉说:“梁主任让我学聪明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还让我……”时桉蹭蹭鼻子,“好好跟着您。”

钟严攥拳,“这俩混蛋!”

为了个八百年的人情,

有完没完了?

命运总爱捉弄人,越怕就越来。

梁颂晟和徐柏樟离开的第二天,他们所处地区再次发生雪崩,众人失去联系,暴雪下个没完,限制了救援的机会。

时桉每天的任务还是看孩子,至于钟严,按部就班工作,丝毫未受影响,稳重得像化不开的冰山。

午饭时间,医疗中心门口热热闹闹,挤上来不少人。

钟严找了个志愿者:“那边干嘛呢,这么多人?”

“省电视台来了批记者,这次十几个人呢,还带来了不少物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听到钟严耳朵,只有心烦,“有完没完了,上次私自跑去采访的四个还没找到,又添什么乱。”

“这次不一样,于清溏来了。”

“真没想到他会来,电视台也太豁得出去了。”

时桉插话,“是那个主持人吗?”

“对呀,就是晚间新闻的主持人。真没想到他也能来,本人长得比电视上还帅。”志愿者很兴奋,“人特别温和,一点架子没有,求他合影也欣然接受。”

“是嘛。”时桉拔腿就蹿,“我也瞅瞅去。”

钟严拦下冲出去的时桉,“瞎凑什么热闹,追星啊。”

“我不追,我替我姥姥追。”时桉说:“我姥姥是于清溏的粉丝,我去找他合个影、要个签名去。”

“我让你去了吗?”钟严不放人,“你孩子看完了?”

与此同时,另一名志愿者跑过来,“钟医生,我们接到通电话,有个自称梁医生家属的人要找他,现在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前,钟严放过话,不要跟任何人透露梁颂晟和徐柏樟的情况。

钟严叫上时桉,“跟我去接电话。”

时桉:“......”

怎么不让我看孩子了。

钟严握着听筒,那边传来孩子气的声音,“您好,我是梁颂晟医生的家属,请问他怎么样了?”

钟严:“梁子辰?”

“我不是他侄子,是别的家属。”

“别的?”钟严顿两秒,“噢,怎么把你忘了。小未婚夫?”

对方呼吸明显加快,生生涩涩地说:“嗯,是我。”

钟严:“有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先生他怎么样了?新闻上说的失联医生,不是他吧?”

“不是,他没事,正忙着呢。”

“您方便让他接个电话吗?”

“他没在医疗中心,去下面村子了。”

意料之外,这小孩不太好糊弄,即便钟严给出了很多理由,到最后,还是得到一句极不信任的回复。

“可我觉得,您就是骗我了。”

“我骗你干什么。”钟严说:“我跟他十几年的交情,他要是真出事,我还有心思陪你聊天?”

对面仍不饶人,“那你发誓。”

“我以我的人格,再抵上我的职业发誓,梁颂晟非常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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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知前路时,等待最难熬。

几百米的长绳拉了四根,还有十几个人在上面拽。

时桉窝在车尾,脑袋埋得低。

他之前从不信鬼神,却因派不上用场,只能默默祈求鬼神。

求不要再雪崩、不要出现恶劣天气,求徐主任平安无事,求这场可怕的灾难尽快过去,求……

“人找到了!”从山下传来的呼喊。

时桉立即蹿出去,扒头往下看。

白茫茫、冷冰冰的山脉,人渺小成像素点,获取不到任何有用画面。

钟严站在他旁边,声音被风吹得发颤,“人怎么样?”

那边隔了几分钟才有回应,“身上有多处外伤,徐医生应该攀爬过,手部伤得很严重。”

又过去半分钟,“别担心,还有呼吸。”

钟严在寒风中站了近一个小时,收到平安的消息,他才敢双腿无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苦你们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徐柏樟被合力救上来,盖着氧气罩,穿厚实的棉衣。头发、眉毛包括睫毛上都裹满冰霜。

钟严帮他做了急救处理,目前情况稳定。这么恶劣的环境,也就只有他能活下去。

上车前,钟严帮他掖好衣角,仍在后怕。

你真有什么不测,我怎么和老梁交代,又怎么面对你那位即将结婚的伴侣。

两员大将成功归队,众人悬着心终于放下来。抢救工作还再继续,医疗中心忙碌紧急。

至于时桉,他默默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遛孩子,给他们吹手套气球,藏在门口,时刻关注着救援动向。

当晚难得放晴,时桉把孩子们哄睡,套上大衣,独自坐在门口的台子上。

没有风雪的夜晚,天离得那么近,好像伸出手就能碰到星星。

山脉连绵不断,山头铺满白雪,山脚有城镇和村庄,在漆黑的夜色里亮着灯盏。

身后有门帘掀开的声音,时桉闻到了熟悉的气味,还有压到他肩膀上的大衣。

衣服是钟严的,时桉下意识想脱,“我不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着。”钟严按紧他肩膀,分明是威胁。

时桉怀疑,如果他不听,下一秒就会被人勾住腰、再甩出去。

时桉乖乖把衣服裹紧,周身都是钟严的气味。也就他这种讲究人,救援都要特意从家带洗发水。

很常见的薄荷味,是好闻的。

这是钟严把他甩出去以后,彼此第一次交流。

时桉非常确定,钟严当时下了狠心,没半点留情。至于自己,也是铁了心想违逆他的命令。

算下来真不好判断,到底谁该更生气。

但目前来看,时桉更胜一筹。

因为有人提前示好了。

钟严眺向远处,藏进风中的声音温柔又好听,“手,还疼吗?”

争执的过程中,时桉扯掉了一只手套,被甩的时候手掌着地,硬生生擦出去好几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会儿时桉毫无意识,等回到医疗中心,还是被其他人发现了血迹。

“不疼。”时桉说。

钟严:“我看看。”

时桉把手塞得更紧,“不用。”

“再不伸手,我来硬的了。”

时桉:“……”

讲不讲理。

时桉掏出左手,往钟严那移了点。

手腕很快被握住,力度不松不紧,牵扯着往他另一边移。

手是隔壁科室的护士处理的,百分之一的碘伏擦涂,伤口不深,绷带都没缠。表面已经愈合,浮着片擦破的血痂。

时桉起初没让钟严看,倒不是埋怨赌气,是单纯觉得没必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钟严的行为让他无法理解,一目了然的伤势,至于看这么久?恨不得拿个放大镜,找到上面的蛛丝马迹。

时桉手都举酸了,两次试图挣脱,都被钟严抓住,警告似的握得更紧。

等人观察完毕,时桉手被缓缓抬高,得能感受到钟严的温度和鼻息。

时桉脑袋里浮现天马行空的可能,数量多到像山顶闪烁的星星,还有山脚亮着的灯火。

那一刻,高原反应愈演愈烈,时桉感到晕眩,拼命呼吸还是获取不到氧气。

直到钟严嘴唇里呼出的热气,喷在他受伤的区域,时桉还是没办法平静。

那里好像有一捧雪花,在掌心慢慢融化,皮肤火辣辣的,仿佛有嘴唇的形状印在上面。

两对半弧形,热的,软的。

时桉在想,他可能需要一针咪达唑仑,六点五毫克,静脉注射。

“心跳得这么快。”钟严停止吹气,掌心还含着他的手臂,“你紧张什么?”

“瞎说什么!谁心跳快了。”时桉想发火,要反抗,“谁紧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握住的手腕是赤.裸裸的讽刺,钟严的指尖按在他脉搏附近。

时桉烦透了利用中医偷窥人的手段,他用力挣脱,手缩进袖口里,“神经病。”

时桉恨不得跑,又不想当逃兵,他要熬到钟严先走才行。

可钟严只是坐在那里,眼睛从他耳根划开,袖口蹭过他的衣兜,“会抽烟吗?”

冷不丁话,时桉反应了一下,“不会。”

钟严掏出根烟卷,用手指夹着,“介意吗?”

“不介意。”

时桉的舍友大多会抽烟,这里也不算公共区域。但钟严会抽,在他意料之外。

钟严从兜里掏出根火柴,随手往地上一划,火苗照亮了男人的侧脸,成为时桉视线里唯一的光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鼻梁很高,嘴唇偏薄,不做表情的时候,眉宇间透露些冷酷。

嘴唇含住烟嘴,火柴点燃了烟丝,飘出的白烟在空气里凝结,飘散得很慢。

钟严偏到时桉的反方向吐烟,风却逆着他吹进了时桉的鼻尖。很特别的烟丝味,明明是二手烟,却不让人讨厌。

烟卷被指尖轻弹,烟灰抖进未融化的雪里。

钟严偏着叼烟嘴,把时桉歪着的脑袋掰正,“眼睛珠子都掉出来了。”

时桉有点难堪,头闷进衣服里面,慢悠悠嘟囔了句,“没见你抽过。”

和认真工作时有类似的感觉。

挺酷的。

钟严又吸了一口,缓缓吐气,“烟是老乡给的,自家种的烟丝,非让我尝尝,盛情难却。”

时桉不太信,他刚才划火、点烟、吐气的动作行云流水,“像个老烟枪。”

“小时候学的。”钟严把烟掐灭,“很多年不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抽烟是为了耍帅吗?”

类似的事时桉青春期也干过,觉得抽烟是成熟的标志。从同学那拿了一根,呛到自己不说,还把校服烫了个窟窿,回家被狠骂。

“不是。”钟严的声音像杯温水,“那会儿是为了惹爸妈生气。”

“为什么?”时桉歪歪头。

“嫌他们一年到头不回家,还变着法子约束我。”

“家都不回怎么约束,打电话吗?”就时桉的理解,真的烦到一定程度,可以不接电话。

“他们没时间打电话。”钟严轻飘飘地说:“但可以把任务交给话稠事多的保姆,还有走到哪跟到哪的司机。”

时桉以为十几岁的钟严,是年少轻狂,是聪明睿智,是目中无人,是学霸精英。

但按他自己说的,更像是怼天怼地,就爱干点奇葩事的顽劣少爷?

时桉好奇,“你还干什么了?”

“能让他们不爽的事我都干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撑着下巴,像在听有趣故事,“举个例子。”

“喝酒、染发、旷课、去网吧。”钟严边回忆边说:“顶撞老师、聚众打架。”

钟严捏着支没抽过的烟卷,在指尖随意旋转,“还有……”

像听到了故事的完结篇,却被突然打断,时桉急不可耐,“还有什么?”

“还有,去夜店……”钟严的语速很慢,漫不经心似的,“和人玩一夜情。”

钟严转头,捕捉时桉那一秒的反应,再无限望进他的脸。

空气中悬浮些未散尽的烟草,从时桉的鼻腔开始熏,一直呛到胸口。

钟严操着轻佻的口气,像在进行某种试探,“怎么了,你没玩过?”

第19章信任

七年前的经历,就像平坦道路突然裂出的缝隙,时桉崴了脚,没能跨过去。

他至今分不清,记忆里的片段哪些是真实、哪些是梦境。他也曾给这些事件分门别类,腰上的手掌印是真,男人的内.裤是真,梦里的一头白发也是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痛并享受的过程,到底是真还是假。

如果自己当晚没喝那么多,也不至于眼花,把不穿衣服的老头认成照片里的他。

只要想起这事,时桉就生理性痛苦。

按照王铎的比喻,大概是好好的一颗黄叶嫩白菜,被一个脱衣狂魔老变态给啃了。

好在自我排解是时桉的优势,选择性遗忘更是特长。

三天以后,时桉便把那些记忆从大脑剔除,以至于回答钟严时,他没有半分犹豫,“我是好孩子。”

钟严:“……好孩子。”

对方的反应,让时桉心虚,“干嘛?”

“没事。”钟严把烟含嘴里,点上,“挺好。”

烟盒从兜里滑出,时桉顺手拿了一根,刚塞嘴里就被抽走,别在了钟严耳朵上。

“又干嘛,你抽还不许我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把烟盒塞回口袋,用拉链封紧,“好孩子抽什么烟,睡你的觉去。”

“我不困,不想睡。”时桉心口像堵了块木塞,用力抓地上的雪。

刚抓两次就被逮住。

“你多大了,不知道手还伤着?”钟严掏出块医用纱布,仔细帮他擦掉手心的雪。

男人叼着烟卷,风顺着固定的方向吹,在烟熏到时桉前,他转了头并掐灭烟,继续帮时桉擦手,像在照顾一件收藏品。

钟严的头发乌黑浓密,低头的姿势能看到抿着的嘴唇。

时桉有点恼,长得帅真烦人。

他动动指尖,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肯定是个情场高手。”

“什么?”钟严放下处理干净的手,抬头。

时桉换了话题,“那种事好玩吗?”

“哪种事?”钟严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那个。”时桉抿抿嘴唇,“一夜情。”

“遇到感兴趣的人就好玩。”

“怎么个好玩法?”

“忘不掉他,总梦到他。”钟严转向他,试图从时桉的瞳仁里找到自己,“只要看到他,就想睡他。”

时桉发了烧,在零下的夜晚。

原来听别人的故事也会害臊。

钟严:“吓到你了?”

明明是件风流事,当事人比他还平静,像说今天天气不错那么简单。

“没有,那是你的自由。”胸口的木塞还堵着,时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对了,徐主任怎么样了?”

睡觉前,时桉本打算探望,但徐柏樟的房间关着门,里面能听到说话的声音,他没去打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事了,有人陪,心情状态都很好。”

“谁陪着?”时桉想,“您还是梁主任?”

“有你什么事,少点八卦。”

时桉还是好奇,“别的能问吗?”

钟严:“什么?”

“徐主任真像您说的那么厉害?”

“那是他的私事。”间隔两秒,钟严又说:“但他不该只呆在中医科。”

“那该待在哪儿?”

钟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呢,想留哪个科室?”

临床要学全科,时桉并没有过于定向的想法,“神外、心外这类牛x的都行,只要是拿手术刀。”

钟严:“先完成你的脱敏计划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时桉裹裹衣领,“我已经脱了不少了。”

这段几天时桉也没闲着,一直在努力。

钟严又说:“想当外科医生,得先学会保护自己,别跟个愣头青似的,什么事都冲锋陷阵。”

“我哪冲锋陷阵了,我深思熟虑过。”

腰上有绳子保护,山上又有那么多人,就算真遇到麻烦,众人也能合力把他拉上来。

何况还有钟严在,这个敢说出只要有口气,就能救活的天才急诊科主任。

他没那么愚蠢,也不是愣头青。

钟严:“再深思熟虑也轮不到你。”

“那也轮不到你啊,整个急诊科还靠你呢。”时桉自认为有理有据,“你是急诊主任,我就是个规培生,就算我……嗷靠!”

时桉的后脑勺被猛扇,不得不住嘴。

“再让我听到这些,立刻滚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会用这个吓唬我。”时桉揉揉脑袋,“没劲。”

钟严:“就算我去救,也不能你去。”

时桉:“可我不想你去。”

不希望他再次经历危险,面临死亡的威胁。

“我是你老师,用不着你照顾。”钟严的心软下来一片,像加热过的糖浆。

“我来这儿一星期了,除了看孩子就是看孩子。”时桉越想越不甘心,“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不能信任我一次。”

“不是不信任你。”

“我就是想听你夸夸我。”时桉去抠雪,看到了手心,又收了回去,“跟着你快三个月了,没听你夸过一次。”

钟严愣了一下,去碰他的头发,“我不擅长夸人,也没夸过。”

时桉把手推走,“没开张呢,别瞎摸。”

钟严:“我会试着改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时桉说。

他是天才医生,是没有短板的六边形,厉害还努力。和他相比,的确没什么夸的。

钟严:“消气了没有?”

“没生气。”时桉耷拉着脸。

时桉承认小肚鸡肠,但就是不爽。从钟严讲以前的故事起,他就开始不舒坦。

钟严帮他拽紧衣领,“走吧,回去睡觉。”

“不睡。”时桉背过去。

“不困?”

时桉伸了个懒腰,装模作样,“漫漫长夜,我还要欣赏美景。”

“我走了?”

“不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起身,紧接着,时桉的脖子被缠上羊毛围巾,带着钟严的温度和气味。

手法极不温柔,扯的时桉左右乱晃,“靠你干嘛!勒死了,放开!”

“再废话,我把你和围巾一起扯回我床上。”

时桉:“……!!!”

身后有门打开又关紧的声音,时桉憋着火,偷偷赌气。

扯你床上干嘛,暖床吗?

神经病。

凉风夹杂着冰凌,斜着往脸上吹,时桉缩缩肩膀,整个脑袋埋进围巾里。

他打了个哈欠,问就是后悔,吹什么牛说不困,现在好了,想回去都不好意思了。

时桉看了眼时间,再忍十分钟,闭上眼就往里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零零的背影在门前左摇右晃,冰凌穿过月光,粘在他脸上。

等身体彻底支撑不住脑袋,钟严开门坐了回去,用肩膀接住了偏斜的头。

时桉穿着加厚羽绒服和羊毛大衣,脑袋被围巾包全,整个人圆滚滚的,像个馅料充足的糯米粽。

钟严取下耳朵上的烟,烟蒂有被咬过的痕迹,尾端发潮,上下各有两颗牙印。

他没点,只是含进嘴里。

风继续往身体里吹,钟严攥住拳,手掌从后背伸过去,按在时桉头发上。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柔软的头发冻得发硬,还能摸到冰茬。

钟严抓了一绺捏在手心。

默默算着:加一只龙虾。

冻硬的发丝被捏软,钟严拨走发丝,翻开围巾里的耳朵。

很长一段时间,这对会泛红的耳朵总能徒增钟严的烦躁。食指点在耳尖,指腹是凉的,但耳朵温热柔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指尖顺着耳廓的方向,一点点往下滑。

睡熟的人受到些惊扰,皱皱眉,往钟严怀里挤。

等他不再动,钟严伸出手指,继续触碰。

一边碰,一边在心里默读。

你很棒,聪明、敏锐、勇敢、冷静。

你会成为最优秀的医生,在热爱的领域发光发热。

第20章夸奖

有钟严在的地方,班前会永远少不了。

别人参加就算了,但时桉真不懂,像他这种儿童看护有什么出席的必要?总结昨天吹了多少个手套气球,小崽子们上了几趟厕所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为防止被点名,时桉站在最远处,距离散会还有五六分钟,他已经偷摸往食堂走了。

等会儿得多买俩包子,到半上午总容易饿。小兔崽子们抠门得要命,成天换着法陪他们玩,最后连块儿糖都不给吃。

“时桉。”身后传来魔鬼的呼唤,“我让你走了吗?”

时桉顿住:“……”

前两天都这个点走的。

也没被抓。

人灰溜溜回来,听到钟严说:“你散会后和孙医生交接,他不在的这几天,你负责一病区。”

时桉愣在原地,怀疑没睡醒。

钟严:“不愿意?”

“愿意。”时桉挺直腰杆,心跳莫名加速,“保证完成工作。”

负责病区和看孩子截然不同,一上午下来,时桉半点没休息,午饭也是同事帮忙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忙到下午才得出点空闲,他活动筋骨,到外面透了透风。路过仓库时,突然被一只手抓住,硬扯进了房内。

定睛一看,是钟严。

时桉收住即将反抗的手,“您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大白天搞绑架呢。”

“绑你干什么。”钟严漫不经心似的,“骗回家当老婆、生孩子啊?”

“我又生不了。”时桉搓搓脖子。

钟严偏偏头,“那你能干什么?”

“看孩子。”时桉脱口而出。

钟严笑了,“看来是没看够。”

时桉后知后觉,靠,这是给自己挖坑,“没有没有,看够了,真够够的了。”

钟严不再逗他,“上午累不累?”

“完全不累,充实开心又满足。”时桉生怕说不好再让他回去看孩子,“干了今天还想干明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和其他同事相处的怎么样?”

“大家都很好,也很融洽。”

刚开始,时桉也有点忐忑。他接的是副主管医生的工作,上面虽有主管医生,但主管医生大多在抢救区。

为了不添麻烦,时桉尽可能地分担工作。大家能这么配合,他挺感动的。

钟严清清喉咙,猝不及防开了口,“干得不错,继续加油。”

时桉回味了三遍,确定没听错,他胸口鼓蓬蓬的,慢慢悠悠回了句“哦”。

“刚才感觉怎么样?”钟严问。

半时前有个严重外伤患者,血渗湿了半条裤子,脱离生命危险后送到了一病区,后续是时桉处理的。

“起初有点不适应,很快就没事了。”时桉自己也很激动,“后面轻车熟路。”

经过这次,时桉已经迫不及待上手术台了。

钟严点头,“脱敏治疗可以跳过第三,直接进入第四阶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的转变,让时桉应接不暇,“您真的放心,把这么重要的工作安排给我?”

一区任务繁重,以外伤急症为主。

“你扒门口偷看了一个礼拜,还参与了一次气管插管、两次环甲膜穿刺、两次心肺复苏、三次胸腔穿刺闭式引流,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靠,你居然监视我?!”

活是偷着干的,那会儿怕被钟严骂。但前两天人手严重不足,救命要紧,他也没工夫想太多。

“您也写日记吗,至于记这么清楚?”

“…………”

钟严憋火,“你脑子到底干什么用的?”

时桉的丰功伟绩,主要是孙医生在班前会说的,这也是大家对他心服口服的原因。但班前会是时桉补觉的良辰,根本没听过。

时桉扯扯嘴,“好不容易夸我两句。”

“一码归一码,二者不冲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

魔鬼果然是变不成人的。

“但今天表现完全超出我的预期。”钟严张开手心,“喏,奖励。”

仓库昏暗,时桉凑近,“奶糖?”

“嗯。”钟严说:“尝尝。”

时桉拿了一颗,撕开包装,“不会是从扎西壮壮那拿的吧?”

钟严应下,“小朋友很难收买。”

时桉把糖含嘴里,“那个小抠门,我拿什么他都不换。”

“连个糖都要不来,还敢说会看孩子?”钟严也剥开一颗,“看来,你只能想办法生了。”

时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怎么不怼我了?”

融化的奶糖黏住了牙齿,时桉张张嘴,从牙缝里说:“看在你夸我的份上,抵消了。”

“我练了一晚上,怎么样?”

“练什么一晚上?”

钟严:“夸人的方法。”

时桉:“好、浮、夸。”

“我也这么觉得,以后还是少夸多批评。”

时桉:“我是说你练一晚上浮夸。”

“都一样,夸多了你容易骄傲。”

时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

“时桉。”钟严突然叫他。

时桉抬头,和他对视,“嗯?”

钟严的目光往他发尾扫,“今天开张了吗?”

时桉舔舔牙齿上的糖,点了点头。没来由地紧张,有点莫名其妙,但他的确在期待着什么。

时桉站在钟严面前,在手掌的抚弄下,人有很轻微的晃动。红着耳朵,抿抿嘴唇,全身都是奶糖的甜味。

好像在等着人咬一口。

时桉低下头,偷瞄钟严胸口,很小声地说:“开业酬宾,今日免费。”

钟严把另一只手也伸上去,有种故意和随意之间的行动轨迹。从时桉的下颌开始,滑到耳垂和太阳穴,最后才插.进发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指尖和头皮的摩擦像触电,麻得时桉睁不开眼,等心跳放慢,他才想起还有工作。

时桉把手拽下,转身就要走。

“等等。”钟严叫住他。

没半分钟,时桉兜里塞满奶糖,钟严又把另一个袋子塞进手心,“饿的时候吃。”

是包子,还热着。

开门告别,时桉哼着歌回到病区,里面的人却急着往外走。

“你们干嘛去?”

“于老师要走了,跟大家合影呢。”

这几天时桉除了看孩子,其余时间都在关注病区,早把帮姥姥要签名照片的事抛在了脑后。

大厅热闹非凡,医生护士志愿者,还有能下床的患者,都跑去合影了。

时桉捂着鼓邦邦的兜,再看看门口,他糖都吃了,包子也拿了,得以身作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姥姥,对不住了,您还是看新闻吧,本人和电视上没差别。

原本热闹的病区,只剩时桉和几个不便下床的患者。

时桉弯下身,正给小臂受伤的女孩换药。

记者走过来,抓拍下这一幕。

类似的情况每天发生,时桉早习惯了。全国各地的记者轮番上阵,到处拍照采访。光那个托儿所房间,就来了不下十遍。

记者看着取景框里的照片,问时桉,“医生,您怎么不去合照?”

看孩子那会儿时桉不介意采访,但工作期间,他不喜欢被打扰。

小女孩怕疼,红了眼圈,人也开始哆嗦。

时桉先给她讲了笑话,把人哄开心了,才不急不缓上手。他动作很轻,边涂药边安抚。等即将结束时,才抽空敷衍了记者两个字。

“很忙。”

一周之后,救援圆满结束,医疗队平安回到阳城。车停在省院门口,众人用鲜花、掌声迎接凯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头回见识这种阵仗,比结婚还喜庆。

他捧着束花,陈小曼和赵康围过来。

“时哥牛逼,成救灾英雄了。”

“时桉好厉害呀,向你学习。”

“学校也发你新闻了,主任、院长各种转发,论坛都疯了,迷妹们到处要你电话微信。”

时桉有点懵,详细问了才知道,原来记者以他为主人公,用《最年轻的“很忙”医生》为题,做了整版的报道。

详细描述时桉这半个多月的经历,包括看护重伤家属的孩子,主动参与危险救援,认真负责的行医态度等等。

单是这种新闻,也算不上焦点,认真负责的医生数不胜数,但新闻贴出了时桉的照片。

被钟严抓得凌乱的黄色头发,单边的黑色耳钉,还有那张酷到爱答不理的脸。长得帅的男青年很多,但这种打扮,又认真负责的年轻医生却稀有。

新闻发出,立即引起关注,各方媒体亲自求证,无论是院方还是学校,均对时桉都有极高的认可度。各大媒体争相转载,在时桉还没有信号、收不到消息的情况下,小火了一把。

时桉这才明白,为什么回来的路上,那么多人加好友。他还以为手机中病毒,全给拉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这一夜之间,姑娘们都爱上你了。”赵康羡慕的眼珠子冒星星,“要是知道去那能解决单身问题,我也去了。”

“是烧香拜佛来的福气吗?”

“被那么多姑娘加,爽吗?”

“我也想感受一把,唉。”

赵康喋喋不休,时桉忙着回消息,半句没听。

“现在有多少姑娘加你了,聊着几个啊?”赵康凑过来,“靠,你这么快就约上了?”

“没约。”时桉按掉手机往办公室走,他得完成交接工作才能撤。

折腾完一切,时桉找到钟严,询问是否还有安排。

“今天早点回去。”钟严说:“走吧,坐我的……”

时桉只听了前半句,撒丫子就跑,“钟老师,明天见!”

顺着时桉离开的方向,赵康的大嗓门贯穿走廊,“时哥,你约姑娘的时候,帮我问问她有没有单身小姐妹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哥,苟富贵,勿相忘!”

“你有对象了,怎舍得我孤单。”

“我的青春、我的爱情就靠你了!”

“我也不差,正经的医大研究生。”

钟严站在办公室门口,揣着兜。

姑娘,对象。

第21章拥抱

省医院门口,时桉东张西望,很快锁定目标,冲着个一米九多的壮汉飞奔。

马路对面的壮汉比他还激动,张开双手,边跑边喊,“时哥,我可想死你啦!”

兄弟相见,分外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捅了他两下,又捏捏肩膀,“大铎,怎么感觉你又壮了?”

“可不嘛,每天往死里练。”王铎撸起袖子,把肌肉亮出来,“想不壮都难。”

时桉刚来省院规培那阵,正赶上王铎准备省运会,封闭性训练,通讯全断。

好不容易王铎封闭结束,时桉又去日喀则救援。忙得要死,也没信号,王铎看新闻才知道他干大事去了。

“时哥,你这回牛逼了。”王铎去翻新闻,“我看到照片人都傻了,绝顶帅。”

时桉堆着脸,“别提了,脑袋疼。”

一来是电话狂轰乱炸,时桉嫌麻烦,二来他干的都是分内事,真没必要大肆宣传。

“我懂。”王铎自然了解他,“你也甭担心,新闻过两天就压下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日喀则之行,时桉收获很多,但也有遗憾,王铎的比赛他没能亲临现场。

省运会决赛,地点就在阳城。

“没事,你干光荣的事,我这算啥。”王铎乐呵呵的,“再说了,第三名有啥意思,等我拿冠军的时候你再去。”

时桉笑着说:“行,我等着呢。”

王铎搭上他的肩膀,“怎么着,今天吃啥?”

“老地方呗,走。”

时桉和王铎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他俩的感情,更像是双方母亲情感的延伸。

两位妈妈认识多年,情同姐妹,同年结婚,同年怀孕,买了同小区的房子,来往非常密切。

时桉父亲去世后,也是王铎全家的帮衬才走到了今天。

两位妈妈怀孕前还订过娃娃亲,结果双双生下大胖小子。

直到时桉十八岁主动出柜,妈妈和姥姥第一句话都是,“你真和小铎处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句话让时桉和王铎互嘲了半个多月,现在回想起来,家人对他出柜接受良好,没准儿得感谢王铎。

两个人面对面夹菜,聊着这段时间的见闻。王铎说训练的苦逼,聊比赛的趣事。时桉谈倒霉的规培生活,说急诊科的折磨,聊带教老师是魔鬼,又说魔鬼变成了他房东。

吃完饭,两个沿着河边走,天南地北地聊,就像回到了小的时候。走着走着,对面传来呼喊声,似乎有人落水。

二人奔到河边,夜晚视线受阻,河面隐约浮着个人影,看身形像孩子。

八年前的溺水,给时桉造成些阴影,他有心相救,但力不从心。

时桉转头,王铎袜子都脱了。他练铁人三项,游泳是必备技能。

时桉帮他拿书包,“你注意安全。”

王铎伸臂,做了准备下水的动作,“放心吧,全省第三也不是闹着玩的。”

陈曼查完床回到办公室,钟严还没走。

“哟,钟主任又当劳模啊。”陈曼接了杯水,靠在他桌边,“不着急回家?”

钟严翻着病例,摆弄签字笔,无视了她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曼挑眉,“小租客今天不在家?”

钟严抛出的字硬邦邦的,像压了块砖头,“见姑娘去了。”

“姑娘?”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新来的护士冒冒失失,“陈医生、钟医生,刚接到急救电话,庆阳河发现个溺水小孩,七八岁左右,正在打捞。”

“他们还说。”护士弯腰顺了口气,“打电话的人,是小时医生。”

陈曼揪心,“小时跳下去了没?”

护士摇摇头,“不知道,没说。”

不到十分钟,救护车停在急诊门口。

车门打开,并未看到时桉,病床上的是位面目狰狞的成年男性。

跟车医生向钟严描述情况:五十一岁男性,既往有糖尿病史,两年前诊断为冠心病,未规范治疗。发病前曾大量饮酒,突然出现剧烈的胸痛、胸闷。

钟严无暇顾及其他,迅速投入抢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病人推入抢救室前,钟严看到了从另一辆车下来的时桉,面色沉静,仍在奋力抢救。

好在衣服是干的。

抢救三室,钟严不懈努力,患者脱离生命危险。

与此同时,陈曼推门而入,“这儿交给我,你去看看小时。”

“怎么了?”钟严摘下听诊器。

“拉不动。”陈曼摇摇头,“你先过去吧。”

隔壁抢救四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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