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患者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眼周微青,口唇发绀,心电监护仪呈现一条直线,已无生命体征。

时桉站在床边,锲而不舍地做心肺复苏,潮湿的发尾贴在额头,t恤衫被汗水浸透,清晰可见脊椎轮廓。

钟严接过患者的死亡医学证明书,早在四十分钟前,已经宣告脑死亡。

脑死亡即全脑永久性丧失功能,是不可逆的过程,再努力也无力回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站在他身后,“时桉,可以了。”

当事人未理,双手叠加,持续胸外按压。

钟严又叫了声,“够了,不要再做无用功。”

时桉仿佛没听到,像个不知疲倦的永动机,“醒过来,不要睡,妈妈还等你回家。”

“我知道你想活着,睁眼啊!”

“快醒醒,不要睡了。”

“时桉,我不想重复第三遍。”钟严的口气,凉的像能溺死人的水,“三、二……”

最后的数字还未下落,时桉提前放开了手,眼神依旧不舍,用力黏在孩子身上,想把他拉正、扶起,拽下床。

钟严放下死亡证明,“上楼。”

时桉垂着脑袋,跟在钟严身后。

见他出来,王铎立即冲上去,“时哥,咋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摇摇头。

“草,我再游快点就好了。”王铎赤脚踩在地面,他全身湿透,拎着那双干干净净的篮球鞋,“都特么怪我!”

“不关你的事。”时桉脱下书包,把自己的外套披给王铎,“早点回去吧,别感冒了。”

和王铎告别,时桉跟上钟严的脚步,进入休息室。

白亮的日光灯刺痛眼皮,时桉的脑袋像丢失了支撑力,杵在阴暗角落里。

钟严站在他面前,像个没有感情的提问机器,“医学上判断死亡的标准。”

时桉不假思索,“心肺死亡和脑死亡。”

钟严:“哪种更被广泛接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桉:“脑死亡。”

“脑死亡的判断标准。”

“昏迷原因明确,脑干反应消失,无自主呼吸,脑电波消失。”[注]

阳城的天还热,钟严却没了在风雪天里的温柔,“今天哪错了?”

“做不到你那么冷静。”时桉牙缝里挤出不服,“也没你那么冷血。”

钟严:“作为急诊医生,你在浪费医疗资源,占用有限空间,阻碍科室高效运转。”

“不好意思,我不是急诊医生。”时桉用力咬牙,强迫不扭曲五官,“我就是个破实习的。”

“时桉,是我最近太仁慈,开始对我撒气了是吧?”

时桉嘴上说着“不敢”,态度和行为却处处“大胆”。

“在你眼里,急诊医生的使命是什么?”

“救命。”时桉没犹豫。

“怎么救?随便救?盲目救?认准一个人,没日没夜、不计后果地救?”钟严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今天溺水的不是一个是十个,你先救谁,轻症、病危、重疾?还是哪个顺眼救哪个,这个救不活,别的就得等,等到你不想救为止,对吗?”

时桉不服,“我今天用的是自己的休息时间。”

“当你开始做心肺复苏的时候,不会有人关心你是休息还是工作。”钟严说:“他们只知道,你是医生,在抢救患者。”

在专业领域和钟严对抗,等同于鸡蛋磕石头,时桉不再犟嘴。

“急诊科是半开放空间,每天人来人往,医护、患者、家属、记者,甚至是职业医闹团队,你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时桉,你看患者戴有色眼镜,救他们分三六九等吗?”

“当然没有。”时桉脱口而出,“绝对不分。”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钟严说:“再仔细想想,你应该做什么。”

应该做到客观、冷静、公正,平等对待每一个患者。在有限时间里,无限扩大抢救的机会和可能,不放过任何机会,也不浪费半点时间。

不是急诊科无情,也不是医生冷漠,是情感会牵动心肠、会影响判断。

“我知道了。”时桉张开拳,松了口气,“今天是我的问题,您罚我吧。”

钟严并没有下达处罚令,“以上那些,是作为你的带教老师,必须传达的内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下面的,是作为朋友或哥哥,想和你聊的。”

时桉:“聊什么?”

“今天怎么了,想起什么了吗?”

时桉来急诊科三个月,几乎每天去太平间,面对生死也不只一次两次。他能客观分析突发情况,极短时间做出决策,就算是刚来那会儿,也不至于这样。

温暖空间寂静无言,时桉三次尝试开口,始终未能出声。

钟严无意强迫,“走吧,我送你回……”

“他在和我说话,告诉我他想活着,想见妈妈。”时桉张了口,“就像我小时候一样。”

时桉永远记得八岁那年,他被水吞噬全身,无法呼吸、恐惧痛苦,想永久地睡下去。

却有个医生不断提醒他、呼唤他,告诉他“醒醒,不要睡”。

时桉的胸口被压得好疼,他不能呼吸,周围好吵。只有医生坚持不懈,逼他醒来,让他睁眼,说妈妈还等他回家。

即将睡着的时桉想起了妈妈,如果他醒不来,妈妈一定会难过、会为他哭。可能也会把他的照片藏进抽屉,白天有多快乐,晚上就要用成倍多的泪水来填补。

他答应过自己,要尽快长大,用尽全力保护妈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颤抖着肩膀,鼻腔里的咸涩限制着呼吸,“我知道很荒唐,但我真的听到了那个医生的话。”

钟严:“不荒唐,我相信。”

“我也听到了男孩的话。”

“他说他害怕,他想妈妈。”

时桉的无助像在末日倒数,“他让我救救他,他再也不去水库边乱玩,听妈妈和姥姥的话,不再顽皮,按时回家。”

“都怪我,没能救活他。”时桉感觉周身都是溺水的声音,“你在就好了,当时如果有你该多好。”

“跟你我无关,是我也没办法。”钟严放轻语调,“医生只是医生,无法起死回生。”

“我该早点发现的。”时桉咬痛嘴唇,“为什么连五分钟都不给我。”

钟严拍拍他,“你已经很努力了。”

“他还那么小。”时桉抽动肩膀,“他以后怎么保护妈妈。”

“想哭就哭吧。”钟严轻轻刮过他的眼角,“不用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哭。”时桉甩开他的手,手用力擦蹭,“我妈不喜欢我哭,我才不哭。”

实在忍不住,时桉背过身,扬起下巴,把咸苦往心里流。

“我尽力了,该做的都做了。”

“我会更努力,我不会气馁。”

“不要哭,别让妈妈担心。”

没事啊,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头顶的白光灯蛰到时桉的眼,疼得他不敢睁、也不敢闭,只能继续安慰自己。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意外事故在所难免。不要哭,别做无意义的事情,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深呼吸……

顶灯霎时熄灭,世界黑暗无声。

时桉的肩膀被人转动,后腰受到向前的推力,随即又被缠紧。他闯入钟严的胸膛,混着薄荷跟消毒水的味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被用力抱住,轻声安抚。

“这里黑,妈妈看不到。”

第22章耳朵

忍泪的感觉像溺水,时桉不会游泳、也不懂换气,钟严却不嫌弃,把他收进怀里,像在做人工呼吸。

零距离的贴靠带着股特别力量,时桉像只受惊的犬科动物。仰着下巴贴他喉结、低着额头蹭他衬衫。

泪水泼了出来,把所有的悲伤、难过、害怕和委屈都释放在胸口,流进干燥好闻的棉质衬衫里。

钟严原地不动,只抱着他,任他发泄所有不稳定情绪。等时桉彻底哭不动,钟严把人带到床边,递给水给他喝。

时桉蹭蹭鼻尖,偷偷往钟严的方向瞧。

男人背对着他,解开胸前的两颗纽扣,双手交叉把衬衫撩掉,动作行云流水。

房间没有开灯,对面商铺的红白广告牌投进来,隐约可见男人紧实的肩背轮廓。像热血漫里,男主潇洒出场的分镜片段,好看到可以单抠出来做衍生周边。

时桉很渴,捏紧杯子,心脏乱飞得像油煎,自顾嘀咕着,也不知道胸肌和腹肌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换好衣服才转身,拎着湿透的衬衫站在他面前,单手压在床边,“好看吗?”

“看什么?”时桉装傻充楞。

钟严转身前,他早就扭走了脸。

钟严歪着脑袋,“偷看我换衣服。”

“谁看你换衣服了。”时桉把头别过去,离他远了点,“自作多情。”

“时医生,这就没意思了。”

钟严捏着他的下巴往正前方转,他换衣服的地方有面穿衣镜,钟严背对着他也能看到后面。

时桉:“……”

靠,坑人。

“看看都不行吗?”时桉用理直气壮缓解心虚,“又没少你两块肉。”

“行。”钟严做解纽扣的动作,“前面看吗?免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必。”时桉装得云淡风轻,“后面都很一般,前面估计也就那样。”

“时医生,有没有人提醒过你。”钟严把头偏到他侧面,“你撒谎的时候,耳朵会红。”

时桉:“…………”

他怎么这么烦!

时桉从他身边逃出来,无视话题,拽走湿透的衬衫,“衣服我洗干净还你。”

“不用。”钟严抽了条消毒袋,把衬衫装进去,“我回去洗。”

时桉:“……你回去也是我洗。”

钟严也才意识到,不禁笑了,“似乎占你便宜了?”

“没有。”

说自己洗,反倒是时桉占便宜了。他只是把两个人的衣服一起塞进洗衣机,为了省二百块的家政费,理所当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把装好的衬衫塞给他,“好点没?”

时桉抱着衣服,“嗯,谢谢。”

“不客气。”钟严揉他的脑袋,“加只龙虾。”

时桉抿抿嘴唇,“今天店庆,也免费。”

“时医生总这么大方,不怕我赖上你?”

“大不了以后不吃龙虾了。”

“万一我不只想吃霸王餐呢?”

时桉没听懂,“关霸王餐什么事?”

“没事。”钟严把他头发弄整齐,“等我会儿,有个患者要交接,弄完带你回家。”

“我跟你一起。”反正时桉也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按亮手机,借着光,“想被发现红眼圈还是红鼻子?”

时桉又按灭屏幕,转过脸,“好的,我等你。”

钟严从休息室出来,碰上和时桉一起来的青年。对方身材壮实,带着股典型运动员特质。

王铎乐呵呵追上来,“医生你好,我朋友怎么样了?”

王铎已经穿回篮球鞋,长裤还有点湿,身上披着时桉的外套。

时桉下午走那么急,应该就是去见他。

“他没事。”钟严在他身上扫了眼,“我安排人给你拿件衣服。”

“不用不用。”王铎没想到医生这么热情,他裹裹外套,“我穿这个挺暖和的,不麻烦啦。”

钟严取下王铎肩膀上时桉的运动衫,“现在不暖和了。”

王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拎着外套离开,“不用等了,时桉跟我回去。”

回家旅途中,时桉靠车上睡着了。

钟严放慢车速,到家门口也没叫他。

阳城正进入深秋,早晚很凉。车内开着暖风,时桉穿得很单薄,怀里抱着被他哭湿的衣服。

钟严解开安全带,缓慢凑近。

暖风吹动黄色发尾,耳钉泛着磨砂质地的光,耳朵已经恢复成平时的颜色。

这个位置,不仅撒谎会红,喝醉会红,生气会红,害羞会红,哭泣会红。

做.爱的时候,也会红。

天生就会勾引人。

睡熟的人惊醒,钟严的呼吸喷在他下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老师您干嘛!”时桉揉揉眼睛,“那么大张脸怼过来,吓我一跳。”

钟严正回身体,平静得像杯白开水,“到了。”

时桉打了个哈欠,往窗外看,“怎么是我家。”

“该回去看看了。”

时桉也想回家,但明天白班,现在天冷了,早起如上刑。

“明天放你一天假。”钟严说:“好好陪陪家人。”

“谢谢钟老师。”时桉解开安全带,恨不得立即往下蹿,又想是不是还得客套两句。

“后天早上我来接你。”钟严说:“快上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的,谢谢钟老师。”

时桉下车,在窗口挥挥手,“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跑车消失在视线内,时桉还在消化自己的“口出狂言”。

让领导亲自接我上班,还让领导到家给我发消息,我是不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但他走那么急,估计没听到?

管他呢,回家再说。

时桉开门的声音很轻,还是吵醒了妈妈。

“怎么回来了?”时妈妈接下书包,“不是说得下周吗?”

“钟老师放了我一天假。”

“他不是挺严厉的,怎么突然放假?”

“谁知道呢,可能良心发现。”

“小桉,你还想瞒着妈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闻传成那样,时桉知道瞒不住,但电话里妈妈也没问,时桉有点自欺欺人。

“对不起,我怕您和姥姥着急。”

“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能不着急。”时妈妈走过来,“但你做喜欢的事,妈妈支持。不过以后得让我知道,好吗?”

时桉点头,在妈妈面前,他永远都是孩子。

“瘦了。”时妈妈满眼疼惜。

“没有,那边伙食不错,我还老吃加餐。”时桉突然想起,“姥姥知道了吗?”

“她没看到新闻,我怕她着急,你明天自己告诉她。”

说曹操曹操就到,姥姥循着动静出来了。

时桉还没想好怎么解释,便先用明天休息搪塞,顺便把钟严了赞美了一遍,发自肺腑、真心实意。

姥姥也跟着夸,“啥时候有时间,把你老师请家里吃顿饭呀。”

“到时再说吧。”时桉敷衍过去,打了个哈欠,“妈,姥,我先睡了,明天陪你们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家人道过晚安,时桉抱着钟严的衣服去了卫生间。

塞进洗衣机的衬衫被他掏了出来,改用手洗。虽然衣服本身不脏,他还是认认真真搓了半天。

洗完澡,时桉把衣服晾好,躺回床上。

今天走得急,也没问王铎怎么样了。

他点开手机,七八条未读短信。

两条是王铎的,剩下的都来自于【钟严】。

要死了!

大魔头真的给报平安了,最后一条消息在一个多小时前,那他回还是不回?

万一他睡了,吵醒他不好吧?

可消息发了这么多,不回也太不礼貌了。

时桉裹着被子打了三个滚,颤颤巍巍在对话框输入:「您睡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到半分钟,电话回过来。

“没睡。”钟严的声音像刚从冷冻室拿出来。

糟糕!大魔头生气了。

时桉团被窝里,打了个哆嗦,“那您,早点睡?”

“时桉,你胆子越来越大了。”钟严的威胁,好像就在他脑后勺,“晾了我一小时十六分。”

“没没没,我刚才洗澡去了。”觉得理由不充分,时桉继续说:“还把您的衣服也洗了,认认真真,一点一点搓的,所以才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钟严:“手洗的?”

时桉加重语气,“纯手洗。”

“和澡一起洗的?”

时桉应下,“保证特别干净。”

钟严态度转晴,“下次先回我消息,再给我洗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

时桉一觉醒来到中午,在家爽了一天,除了睡觉,就是被各种美食填满。

想到钟严早上来接,时桉到点自然醒,丝毫没赖床。

七点十分,他上了钟严的车。

时桉先递上衬衫,又伸来另一个袋子,“谢谢钟老师。”

钟严接下,“是什么?”

“早饭,我姥姥蒸的包子,巨好吃。”时桉指着里面的盒子,“还有豆浆、鸡蛋,自家腌的小菜,就着吃,人间美味。”

“谢谢。”钟严把袋子放后排,发动汽车。

今天运气不错,道路通畅,到停车场的时间还早。

时桉盯着还没打开的早饭,“您不吃吗?”

现在不吃,到科室更没时间吃了,“早餐不吃不健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钟严擦干净手,打开袋子。

“您慢慢吃,我先过去了。”

没等钟严发话,人早跑没了。

钟严握着豆浆杯,目光停在空荡荡的窗外。

多少人费尽心机,想和他攀上关系。

只有他,恨不得跑远。

你躲什么。

第23章生日

急诊科没有固定患者群,当天就诊数量的多少全凭运气,时桉向来是运气差的那个。

复工第一天,重疾一批接着一批,急诊大厅又热闹成菜市场,时桉午饭都是凑合应付的。

等彻底闲下来,已经到了下班点。时桉路过抢救室,门关着,钟严还在里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掏出手机,钟严十分钟前发来短信。

「到点就回去吧。」

理论上,规培生下班都要和带教老师打招呼。

时桉换好衣服,碰到了正准备接班的陈曼,他叫了声“陈老师”。

陈曼说:“现在就走啊?”

时桉特意确认时间,“嗯,到下班点了。”

陈曼放低了声音,“不等你老师?”

他租钟严房子的事,全科室应该只有陈曼知道,大家心照不宣,都没在明面提过。

时桉蹭蹭鼻子,“钟老师还忙呢,让我先回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别说我没提醒你,他今天生日。”

时桉心领神会,“行,我去分担点,让他早点回家过生日。”

“你这傻小子。”陈曼气得想跺脚,“他家人比他还忙,谁有时间给他过生日。”

钟严交完班去更衣室,时桉正靠在柜门打瞌睡。

“怎么还不走?”钟严脱掉白大褂,换上自己的外套,“蹭车?”

时桉打了个哈欠,“算是吧。”

钟严:“……”

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走出急诊大楼,时桉迫不及待,“钟老师,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知道。”

“您猜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不猜。”

时桉:“……”

他好无聊。

“是您生日。”时桉说。

钟严怔住,确认日期,“你怎么知道?”

“陈老师告诉我的。”

“嗯。”钟严收回了嘴角,“所以呢,想好用什么方式巴结我了吗?”

时桉:“没有。”

“礼物呢?”

“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你想干什么?”

时桉跟在身边,“得看您想怎么过。”

钟严揣着兜,“没想过。”

“您以前生日都怎么过的?”

“没过过生日。”

时桉:“……”

怎么听得还有点心酸。

时桉也不太会帮人庆祝生日,往年王铎的生日,也就是吃顿饭,送他双球鞋、充个游戏皮肤什么的。

但钟严住大房子,开豪车又不差钱,而且,他应该对游戏没兴趣吧。

思来想去,只能礼轻情意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老师,您不嫌弃的话,去我家吃顿饭吧,我妈和我姥姥都特会做饭。”

“不了,很累。”

“要不咱们去外面吃?”时桉昨天刚发了工资和补贴,咬牙说:“我请!”

钟严:“你真想给我过生日?”

“当然了。”

否则也不会专门等他下班。

“时桉。”

“嗯?”

钟严缓了两秒,“给我做顿饭吧。”

时桉欣然说:“好啊,您想吃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做什么,我就想吃什么。”

时桉很久没下厨了,正好露一手,“走,先去超市。”

话音刚落,时桉有点犹豫,“要不您先回家休息,我自己去?”

买菜准备也不清闲。

钟严:“走吧,一起。”

上次给陈老师过生日,调料只放了最基本的糖盐酱油,非常影响时桉的发挥,这次要把东西买全,好好准备。

时桉规培期间很少吃食堂,只要不忙,他都去牛伯那蹭饭,有时候牛伯做,有时是他。

牛伯不收他饭钱,时桉也不愿意白吃。最早是带小雪人冰糕,入秋以后,就挑些水果和适合中老年零食,都是在钟严家对面的超市买的。

时桉很喜欢这家超市,种类齐全,常有优惠活动。特别是今天,超市又搞大促销。

钟严平时用的纸巾、洗衣液、牙膏等都是固定品牌,价格偏贵,今天活动可以多囤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在前面挑得热火朝天,钟严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满满的新鲜感。

时桉搬来前,钟严雇了家政,生活必需品也是他们负责购置。钟严今天才意识到,即便没有家政,家里依然井井有条。

不要说这家超市他是第一次来,从小到大,他光顾大型超市的次数屈指可数。此时此刻,竟给有种过日子的感觉。

购物车被时桉装满,他再三确认,然后说:“走吧,结账。”

“不买食材吗?”钟严问。

车里只有调料、零食、生活必需品。

时桉:“那些去菜市场买。”

“这儿不是有,一趟买好得了。”

“超市的菜每天只进货一次,下午的都不新鲜了。”时桉说:“更别提肉类了,全是冷鲜的,哪有现杀的鸡好吃。”

时桉看表,“我刚和杨婶联系了,让她帮我留只老母鸡和童子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不太理解,“吃个鸡还分公母?”

“当然了,老母鸡肉质较老,但脂肪含高,适合煲汤。童子鸡鲜嫩多汁,皮薄且油脂分布均匀,适合煎烤,它俩差很多的。”

钟严笑着说,“都听你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下一个货架的时候,时桉身后的车轮声消失,钟严没影了。

他返回去找,在上一层货架前,看到了拿着灰色包装盒研究的钟严。

到跟前才发现他拿的是什么。

时桉耳朵热了,扭头就走。

被钟严提溜着衣领拽回来,“你跑什么。”

时桉:“……我没跑啊。”

钟严把灰色包装盒递给他,“不要买这个牌子的安全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表面不尴不尬应和,“我又用不着。”

心里偷偷扯嘴,当所有人都和你似的,喜欢玩一夜情吗。

“不好说。”钟严旁若无人,换了个牌子看,“你确定以后都用不着?”

时桉:“……”

也对。

时桉非单身主义者,如果遇到合适的人,他会谈恋爱并结婚。

时桉大方靠过来,拿起钟严提过的那盒,本着虚心学习的思想,“这个不好用吗?”

单看外观属性,都是纯天然乳胶,和其它没区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不好用暂放一边,质量就不过关。”钟严凑到他耳边,甚至加重语气,“稍微一用力,就破。”

时桉像根烧成炭的木头,硬巴巴杵在原地,有烤糊烧干的通透感。

所以他为什么要和带教老师聊这种话题,钟严和别人乐趣,关他屁事!

但眼下的话不接,就落地上了。

时桉硬着头皮,“那、哪款质量好?”

“试试不就知道了。”钟严指着另一排货架,“你去那边选,除了这个品牌,每样两盒……”

“拿大码。”

第24章强吻

想到购物车里的几十盒安全套,时桉恨不得甩开钟严,弃车而逃。

他在搞进货吗?就算一天用一盒,也不至于买这么多吧?每天上班忙得要死,他有那么多要约的吗?

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逛完超市,下一站是菜市场。

买完蔬菜和水果,两个人来到家禽区。

杨婶眼神好,大老远发现了时桉,挥舞着菜刀,“小时来啦!鸡专门给你留着呐,肥美又欢实。”

时桉笑着打招呼,挑了两只品相好的。

杨婶把鸡抓出来,一顿操作猛如虎,放血的时候,往时桉身边的人那瞄了好几眼。

外貌和小时不像,瞅着比他大,长得又高又俊。这小伙子全程提购物袋,小时却两手空空。

杨婶会心一笑,“带着男朋友来了啊!”

时桉的嘴还没张,钟严先开了口,“老板,再来一只鸡。”

“诶好嘞!”杨婶又抓了只抹脖子,“男朋友长得真俊,干什么工作的呀?”

时桉后脑勺有点麻,“不是杨婶,我们……”

“老板,再来一只鸭。”钟严主动介绍,“我是医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呦,俩医生啊,真好哇,般配。”

时桉:“……”

这俩人说相声呢?

算了,钟严都没介意,他也懒得解释。

最后两只放完血、烫完毛,钟严有了新想法,“老板,后续处理我们能不能自己来?”

“噢,你们都是噶肉的医生啊?”

时桉:“……”

“算是吧。”钟严转向时桉,“脱敏第四阶段,来么?”

时桉:“……”

亏他想得出来。

方式奇葩,但也不是不行,时桉撸起袖子,“当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不像特立独行的神经病,时桉诚邀钟严一起当神经病。

两个人戴着医用橡胶手套和口罩,手臂弯折,手掌高于肘部,并排站在案板前。

时桉先问:“您要哪个?”

“当然是……”

钟严提走较小的那只,“童子鸡。”

时桉:“……”

老变态。

准备工作完毕,两人各握一把菜刀,案板上各躺一只鸡。

刀尖从胸腔起始,直达腹腔末端结束。粉白色的肌肉被剥开,纤维像绒线似的被利落截断,毫不拖泥带水。

钟严表面剖鸡,实则全程关注时桉的操作。曾经那个看视频吱哇乱叫的时桉,在抢救室针管都拿不住的时桉,跑停尸房吓得腿软的时桉,已经可以站在血腥味弥漫的菜市场,剖开鸡胸脯,掏出五脏六腑,面不改色地说:“啧,哥们儿伙食不赖啊,脂肪肝了都。”

钟严笑了,“有资格留外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把内脏冲洗干净,放到袋子里,在心里自言自语。

急诊科也不错。

解剖完毕,钟严提着三只鸡走在前。

时桉拎着一只鸭跟在后,他无法理解,“买这么多干嘛?”

“一只烤,一只炖,一只煎,一只炸。”钟严说:“刚刚好。”

时桉:“就咱俩,浪费。”

钟严:“冻冰箱,下次做。”

“冷冻哪有现切好吃。”

“再说。”钟严往海鲜区走,“去买点海参和甲鱼。”

“我不会做那玩意儿。”

钟严:“你可以慢慢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我干嘛要学。”

“每周做饭一次,房租立减二百。”

“你这是赤.裸裸的贿赂!”

“做吗?”

“做!”

生鲜买完,时桉手里多了条甲鱼,活蹦乱跳那种。也不认生,时不时从塑料袋里冲他冒头。

“钟老师,这东西我真不行。”想到甲鱼的结局,时桉心里不是滋味,“咱还是退了吧。”

房租减没了,他也下不去手。

“拿回去,养着玩。”钟严说出的话跟逗小孩似的,“给它喂现切的鸡肝和鸭腿。”

时桉:“……”

食材采购完毕,时桉提着两颗菜和一只活甲鱼,剩下的都在钟严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菜市场,时桉往反方向走。

没走两步被钟严拽回来,“眼睛长哪呢?”

时桉指着不远处的面包房,“蛋糕还没买。”

“我多大了,不吃那东西。”钟严把人往反方向拐,“走了,回家。”

到家六点整,时桉在厨房风风火火,全程没让寿星帮忙。东西买了不少,以免浪费,他没做太多,两荤两素一道汤。

饭菜全部上桌,时桉直接往钟严身边坐。

屁股刚落才想起没在自己家,不是跟姥姥和妈,时桉扯开椅子往旁边转。

肩膀被按住,钟严说:“就坐这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突然离这么近,时桉有点拘谨。

钟严递筷子给他,自己夹了第一筷。

时桉虽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但钟严太严格了。他又很想得到表扬,不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

钟严全程没说话,但放不下的筷子和停不了的嘴,已经证明了一切。

看得出来,他很开心。老师心情好,学生就舒服,未来的规培生活也好混点。

吃到一半,钟严问他:“喝点酒吗?”

“我都行。”

钟严开了瓶红酒,一人倒了少半杯。

“就这么点?”时桉晃晃杯子。

钟严:“你能喝多少?”

“反正比这个多。”时桉把杯子推跟前,“再来点,喝不完浪费。”

也对,钟严又给他倒了点,“三万多一瓶,扔了确实浪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少?!!”时桉是喊出来的。

钟严握着酒瓶,云淡风轻,“三万二。”

时桉一口气灌完,高脚杯底“咔”的贴向桌板,“再来一杯!”

多喝点,显得自己也有钱了。

时桉吃一口菜恨不得灌三口酒,没半小时,眼神就有点迷糊了,“钟老师,您干嘛不过生日啊。”

“家里人忙,没时间为彼此过生日。”

“理由好牵强。”时桉仰头灌了半杯,“家里人没时间,你可以和同事过、同学过、朋友过。你又不是没钱,少找借口埋怨父母。”

钟严第一次因这种事被反驳,喉咙被卡住了似的,“嗯,是我自己不喜欢过。”

“过生日多好啊。”

“有什么好的?”

时桉认真想了想,过生日可以吃蛋糕、吹蜡烛、收礼物、去游乐场,但好像都是小时候的快乐。对成年人来说,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好歹算个节日呢。”时桉不甘心,“反正就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好吧。”

一瓶红酒还剩一半,钟严喝得不多,大部分是时桉在灌,他明显有点醉了。

晚饭进行到十点,饭菜消灭得差不多,时桉还在咕咚咕咚喝酒。

钟严问他,“吃饱了吗?”

时桉揉揉肚子,“撑死了。”

“别喝了。”钟严抽走高脚杯,端着碗起身。

时桉抢走碗,“你干嘛?”

钟严:“刷碗。”

“放下!”时桉像领导下指挥,把人往卧室里推,“作为寿星,你今天就该好好歇着,听到没有?”

见钟严不理,时桉板着脸,说得更大声,“问你话呢?装哑巴啊?”

钟严被他逗笑,“嗯,听到了。”

“你看。”时桉打了个酒嗝,“过生日有好处了吧,不用干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嗯,你说得对。”

“去洗澡睡觉,什么都不许干。”

“洗完澡喝杯水,才能长命百岁。”

房门紧闭,时桉离开前,还贴心地帮他打开了卧室灯。空荡明亮的房间,和两个人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钟严让卧室恢复黑暗,有种不愿被察觉的孤单感。

他坐在窗边,揉了揉太阳穴,今晚的酒度数不高,但后劲很足,时间越久就越觉得醉。

正准备洗澡,手机响了起来。

来自德国的咨询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等钟严洗完澡已是午夜,再过十分钟,生日就要过去了。

钟严头发还湿着,穿着浴袍站在窗边,斜风吹乱了雨点,霹雳吧啦打在窗台。

这里可以看到隔壁的阳台,窗帘紧闭,没有半点光透进来。

那小子睡眠向来好,二十多岁的年纪,不贪玩、不熬夜,碰到枕头就能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看表,十一点五十二,再有八分钟,就不再是寿星了。

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不过是在最需要庆祝生日的年纪,盼不到陪他过生日的人,便用“不喜欢”来自欺欺人。

指针一秒秒转动,十一点五十三分。

钟严在想,今天该买个蛋糕,或许能多换来几分钟的陪伴,顺便吹灭蜡烛,再幼稚地许个愿。

十一点五十四分,钟严毫无困意,拉开门,去喝水。

餐厅弥漫着红酒混合的发甜气味,阴暗里,餐桌一片狼藉,窗边有个人影。

钟严还在怔楞,人影先开了口。

在埋怨、在不开心,在耍着似曾相识的小脾气,“你怎么才来啊!洗个澡这么久。”

钟严有洗完澡喝水的习惯,几个月的租客完全可能发觉。

紧接着,昏暗的房间被点亮。

时桉在钟严的世界发着光,比盛夏还热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份迟来的礼物,撕开黑夜,闪现眼前。

时桉握着根烛火,点亮了蛋糕,弯着眉眼对他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钟严不记得,上次有人为他唱生日歌是什么时候,又或者从来都没有过。

他坐回桌边,看着蛋糕上穿白大褂的小人,“你买的?”

“没有生日蛋糕的生日是不完整的。”时桉持续对他笑,比烟花还灿烂,“钟老师,生日快乐!”

“祝您美梦成真,天天开心。”

钟严:“什么时候买的?”

“不告诉你。”时桉晃晃悠悠,指着蜡烛,“快许愿,过十二点了,愿望要不灵了。”

十一点五十八分,钟严闭眼,许下了他生命里,唯一的生日愿望。

蜡烛熄灭,灯还没来得及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奶油抹在了鼻尖和唇边。

钟严发现见了底的酒瓶,还有全身发红的时桉,“你都喝了?”

时桉打了个嗝,仍试图往他脸上涂奶油,“三万二,不能浪费。”

“不对。”时桉敲了敲脑袋,“你先吃,我还没刷碗。”

“急什么。”钟严把人挡在面前,“陪陪我。”

时桉抱着碗,站不太稳,“哦。”

“时桉,你醉了么?”

时桉抬头,目光与他相接。

“生日愿望,还没实现。”

“什么愿……”

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六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身体前倾,被强硬的人扣住后颈。

十二点整,餐厅有瓷碗碎裂的声音。

奶油味的嘴唇,碰到葡萄酒味的舌尖。

换来了生日愿望的吻。

第25章吃醋

时桉再睁眼已是第二天中午,昨晚喝太多,头疼,嘴也是肿的。

他翻了个身,心里一惊,腾空坐起。

靠,坏事了!

时桉冲出卧室,不仅看到狼藉的餐桌,地板还散着摔碎的碗。

完蛋了,不会倒扣家政费吧。

“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的声音从身后扫过来,时桉差点把魂吓到碎碗里。

“钟老师,早。”时桉慌里慌张,“桌子我现在收拾,碗我马上去买个一模一样的。”

钟严注意他的嘴唇,比正常情况红,下唇破了皮,微肿,“又全忘了?”

时桉后脑勺发麻,干笑两下,“我就想知道,这碗是怎么碎的。”

钟严捏着玻璃杯,靠在桌边,“需要我告诉你吗?”

时桉站起来,等着他说。

“昨晚你准备了蛋糕,但我澡洗晚了,出来喝水的时间更晚。”

“你埋怨、批评并指责了我,但还是为我点了蜡烛,唱了生日歌,让我许愿。”

“你趁我闭眼的时候,在我脸上抹奶油,抹一次不够,还要再抹。后来你去刷碗,我拦住了你,并趁你意识不清时,强吻了你。”

钟严没有停,声音像压进山谷里的风。

“你因此摔了碗,但没影响到接吻。我不清楚你是喝醉站不住、太累站不住,还是被我吻到腿软站不住。总之,我不抱你,你就会像碗一样,从我怀里跌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继续接吻,我把你按在墙上、卡在门上、压在椅子上,直至把你抱到桌上,才找到了让我们都舒服的姿势。”

“你搂着我的脖子一直吻,吻到你困得吻不动,在我怀里睡过去,你的身体还是想吻我。”

“就这样。”钟严半点磕巴没打,平静得像杯子里的温水,“你有什么想法?”

时桉摸了钟严的额头,随即摸自己,“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呢。”

钟严:“……”

时桉不想关注钟严的表情,蹲地上继续收碎碗,“我不就偷个懒没收桌子,讲恐怖故事吓人很没劲。”

钟严从他身上移开,偏向窗外,“随你。”

“给我十五分钟,保证收拾好。”

“时桉,以后少喝点酒。”钟严蹭了点遗落在桌边的奶油,“你忘事的样子,挺让人不爽的。”

身体还记得,心却从未想起过。

“知道了。”时桉端碗去厨房,“我以后不喝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不喜欢被人用毫无逻辑、荒谬至极的谎话戏弄。从钟严讲第一句起,时桉就知道是假。

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当面批评、指责并埋怨钟严,还往脸上涂奶油,他疯了吗?

他疯了也不敢。

时桉今天下午班,酒精还没代谢完,又赶上极度忙碌的一天,简直像年底冲kpi。

“业绩”还没冲够,时桉先闯了大祸,处分未定,后果不知。

下午五点的急诊科,大厅人来人往,时桉独自在办公室思过。至于钟严去哪了,他也不知道。

院长办公室,钟严站在桌前。

向来和善的杨院长,罕见板上了脸,“这孩子表现不是挺好的,怎么闹出这么大的事?”

一个小时前,时桉与一名男性患者发生争执,该患者卧倒在地,哭喊着说医生打人。

院方当即报警,经检查,双方均无外伤,民警劝说后建议私了,但患者不肯,把本就混乱的大厅吵得沸沸扬扬。

起因是患者手腕被蜜蜂蛰伤,情急之下来挂急诊,实际情况不严重。加之那段时间人手不足,医护人员未能及时处理,患者便擅自闯入抢救室,叫嚣着要给说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抢救室当时在为一名心梗患者除颤,若不慎接触,高强电流足以造成生命危险。

时桉本意是拦住人,但态度不佳,力度也没控制好,不慎将人推倒在地。

钟严调查过监控,时桉并未实施暴力手段,也绝无使用暴力的倾向。

到目前,事情虽已平息,但这么一闹,多少给院方带来些不良影响。

“作为医护工作者,谨言慎行是根本,平稳医患关系,更是重中之重。”杨院长叹气,“这么点小事,怎么能搞出这么大阵仗。”

“主责在我,作为带教老师,我没能起到监督和教育的义务,我承担所有责任,今后一定严加管教。”

“这孩子的脾气要改,否则有他吃亏的时候。”

钟严:“我知道,会好好教育。”

“说起来,他的性子和你刚来时挺像。”杨院长说:“后面的处理,都交给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桉面壁了半小时,钟严没等来,倒是盼来了俩同伴。时桉蹲在墙边,左边是赵康,右边是陈小曼。

陈小曼气得头发抓掉好几绺,“就他那点小包,涂个肥皂水都能好,有什么脸来急诊闹。”

赵康恨得拳打脚踢,“臭傻逼,还投诉,祝他出门啃狗屎。”

“也不知道院里怎么处分。”

“别管怎么样,我们都挺你。”

“都这么闲,没事干?”

阴森的声音吓坏了刚刚还硬气的人。

三个人迅速起身,时桉没说话,其余两人低头叫“钟老师”。

“时桉留下,其他人干活去。”

两人灰溜溜跑远,临走前给时桉留了个“保重”的眼神。

钟严转着签字笔,靠向椅背,“先自己检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不起,我错了。”

“没诚意,没真心,没悔过。”

时桉赌气,“是是是,我错了,我不该碰他。让他闯进抢救室,摸个高压电流,把自己送上西天,当神仙供奉。”

钟严:“又跟我撒什么气?”

时桉:“这不就是您的意思的吗?他没错,您没错,医院没错,全是我的错。”

“作为医护工作者,优先救治急症毋庸置疑,但也要安抚好其他患者的心情。”

“今天都忙成什么样了,谁有时间管他们。”时桉越想越不爽,“他一大老爷们,不就蛰了一下,等等怎么了?”

钟严:“不懂换位思考?”

“我要是他,医院都不会来。”

钟严:“你是医生,了解病情,但他不知道。他来医院是出于信任,你却是这种态度。”

“我态度怎么了?我的责任是治病救人,那么多条命在手上,我没功夫陪笑,也没闲心考虑他们的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不想跟他掰扯这些,“从明天开始,你去分诊台,不用来抢救室了。”

时桉:“什么意思?”

分诊台是护士和助医的工作。

钟严无视他的问题,“暂定一个月,改不好无限延期。”

“我是来规培的,不是当苦力。”

“不愿意滚蛋,爱去哪去哪!”

“去就去!谁怕谁!”

时桉摔门离开,招呼也没打。

今天的事,时桉承认有错,钟严的话也听进去了。他原本没那么大火,就想老实认错。但只要看到钟严,就想到他在家的胡扯。

开什么玩笑不行,非开那种。

你爱玩谁玩谁,别特么拿我开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草!

时桉的气没处消,收到了群聊消息。

是张爽拉的群【倒霉三人组】,就他们仨,三巨头的规培生。

老古董的倒霉蛋-张爽:「兄弟们,要死了,约饭吗?」

苦行僧的大笨蛋-李泗:「你怎么知道我要死了/大哭」

大魔头的小苦逼-时桉:「约!就今晚!」

省院对面的火锅店,仨人连干了两瓶啤酒,全都哭丧着脸。一个像失恋被甩,一个像欠了高.利.贷,一个像遭遇网络诈.骗。

张爽一把鼻涕一把泪,“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了,老古董越看我越不顺眼,我哪错了,您倒是告诉我啊!”

“谁不是呢。”李泗仰头敬自己,“徐老师,简直、简直了!”

张爽:“徐主任咋了?三巨头属他最像正常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十多就当知名中医,是正常人能干的事?”李泗红着脸,手在桌上敲,“跟他同地位的,哪个不是七老八十。跟着他规培,我越学越坚信自己是废物,死了都达不到他的高度。”

“时哥,你啥情况?”见他只喝闷酒,张爽问:“在急诊学了不少东西吧?”

提起这个,时桉更来气,“学个屁,我被下放到分诊台了。”

两个人口同声,“啥?哪?”

“分诊台。”

“卧槽呢,把你当苦力使?”

时桉苦笑,“我特么还不如苦力。”

三个人共同举杯。

“兄弟们太惨了!”

“干杯,共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喝到一半,张爽的手机闹钟响了。

不用说,是念酱的直播开始了。

张爽登录直播间,把桌子擦干净,“何以解忧,唯有念酱!”

李泗也没闲着,掏出本黄帝内经,“何以解忧,唯有知识!”

“我要努力,争取入土为安前,能有徐老师一半牛逼。”

时桉灌完啤酒,也掏手机,嘴里跟他们一样念,“何以解忧,唯有……”

点开相册,唯有他的照片。

过去七年,看过那么多遍,每次点开,时桉还是会心跳加速。

指尖在腰部的伤疤来回摩擦,这里经历过什么,受伤的时候一定很疼。

想摸一摸,不隔着屏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念酱的直播结束,黄帝内经读完,照片翻了八百遍,三人就此告别。

时桉不想回家见魔鬼,晃晃悠悠回了省院,径直往地下二层走。

牛伯上个厕所的功夫,回来就抓到个大摇大摆的小醉鬼。

“臭小子,又偷吃我小雪人。”

“就两根。”时桉说着,正要从“保险柜”翻第三根。

牛伯拍掉他的手,“再吃闹肚子了。”

时桉咬着冰糕棍,“小气,抠门。”

“怎么了这是?”牛伯扇了扇酒味,“谁这么没眼力见,惹我们时大夫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让我去分诊台。”

“小严啊?”

时桉咬牙切齿,“还能有谁。”

牛伯:“因为你推人的事?”

“什么都逃不过您的耳朵。”

八卦又爱写日记的老头。

牛伯翻开日记本,“你是该去锻炼锻炼。”

“那是护士和助医干的活。”

“瞧不起人家护士和助医啊?”牛伯说:“那我管太平间,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时桉本就喝了酒,被牛伯这么想更烦了,“您明知道我不是那种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让你去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别小看那,最锻炼人喽。”牛伯说。

“我已经知道错了,保证不会再犯,干嘛浪费时间。”

时桉来急诊几个月,连场手术都没观摩过,钟严却让他在分诊台呆一个月。再耗下去,手术参与不了,他就要轮转走了。

“我印象中,小严也被安排到分诊台过。”牛伯翻了好几本才找到那段日记,看着看着就笑了,“果然没记错,他就是在那儿呆过,一呆就是半年。”

时桉把脑袋斜过来,“真的假的?”

牛伯给他指,“他那会儿犯的错比你严重多了,现在都这么厉害,你以后指定比他还强。”

时桉爽了点,“那他也不能用曾经的痛苦来报复现在的我。”

“他自己呆半年,就让你呆一个月,很仁慈了。”

时桉耷拉着脸,“可他说了,干不好无限延长。”

“你老老实实的嘛,早日改好,尽快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打了个哈欠,有点坐不住,“我没准一天都坚持不了。”

“那是明天的事,你今天想他干嘛。”牛伯拍拍他,“行啦,回去睡吧,明天好好干。”

“不。”时桉往沙发上一靠,“我今晚就在这儿。”

誓死不回家。

临近午夜,时桉还没回来的迹象。

钟严忍无可忍,拨通电话,“哪呢,赶紧回来。”

那边传来不属于时桉的声音,“小严啊,是你吗?”

钟严看了眼来电显示,“牛伯?”

“是我。”牛伯笑着说:“小时喝了酒,耍脾气呢,说啥也不回家。”

钟严过去领人时,时桉睡得东倒西歪,趴在他肩上,翻来覆去说坏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魔头,臭渣男,王八蛋!”

时桉嘴唇贴着他颈边,热气掺着酒精,一股股往动脉传。

“没人情、没良心、没道德!”

“谁给你过的生日,谁给你订的蛋糕,谁给你炒了一桌子菜!”

“你翻脸不认人,还让我去分诊台,除了会罚我、批评我、压榨我,你还会干什么?!”

钟严仿佛在对牛弹琴,“还会背你回家,给你擦眼泪,还有、强吻你和……”

“你给我等着,从分诊台回来,我又是一条好汉。”

“嗯,我等着。”

“别想我,想我也没用!”

“嗯,尽量不想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操,你有完没完了?”别的都能忍,但这一点,钟严很烦,“再往我脖子上吐气,别怪我不客气!”

第二天一早,时桉准时来分诊台报道。

大厅人满为患,不仅包括男女老少,还有兽医治不好的猫猫狗狗,也要挂急诊。

时桉得想办法把阿猫阿狗溜出去,还得负责照看人类幼崽,包括但不限于,喂奶哄睡换纸尿裤,比在日喀则吹手套气球复杂得多。

时桉怀疑,他上辈子可能干过幼师,这辈子就得认命。

命认着认着,就适应了。

三周下来,时桉已经能应对各种紧急、麻烦和奇葩的情况。上到九十八,下到一个月零八天,还有各种无法说话的生物,时桉都能让他们气哄哄地来,爽歪歪地走。

下班前,钟严和陈曼路过分诊台。

时桉怀里抱着个小豆丁,身边还跟着三个,“每人再玩一次举高高,就去那边喝饮料好不好?”

小豆丁们踮起脚,举着手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皱眉:“他在干什么?幼儿园吗?”

“应该是八床的孩子。”

两个小时前,急诊收了个病人,急性肠梗阻,女人带着四个孩子买菜,好心人打了120,四个孩子一起过来了。

钟严不满,“孩子爸爸呢?”

“这不是正等爸爸过来呢。”陈曼的眼神往时桉那边偏,“刚来那会儿,他们哭着喊着要妈妈,大厅翻了天了,多亏了小时。”

钟严没说话,盯着不远处的时桉。

陈曼投来笑,“小时进步很大,护士长老表扬他。不像某人,当年在分诊台呆半年了吧,也没人家三个礼拜的水准。”

“现在不光护士喜欢他,小孩子也喜欢。”陈曼故意加了点语气,“噢,我还听说,前两天有个阿姨要他号码呢,说给他介绍对象。”

钟严的眼神在时桉脑袋上,需要一只龙虾才能碰的头发,正被四个孩子揉成鸡窝,还会对他们笑。

钟严的脸又硬又臭,“跟他说,明天回来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曼:“他是你学生。”

钟严:“他更喜欢你。”

是怕人家不爱理你吧。

死要面子活受罪。

次日。

钟严假意看病例,时桉就在走廊做心电图。最后一项任务完成,趁时桉转头前,钟严提前收回了视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桉抱着摞心电图表,此时,自己的心率曲线比任何一条波形都夸张。

派去分诊台的三个礼拜,时桉正常上白班,和钟严低头不见抬头见,却毫无交流。

让他回来都得找人转达,不会还没消气吧?都多久了,至于?

不管了,横竖都是一死。

时桉把心电图递到钟严面前,并简述查房情况。

钟严一张张看,随口提了句,“明天有个手术,我主刀,缺一助。”

时桉听懂了,好像又没懂。

钟严低着头:“你来吗?”

时桉胸口跟擦火苗似的,“我可以吗?”

“脱敏治疗第五阶段。”钟严抬头,严肃的口吻,“你觉得不可以?”

时桉拼命点头,“可以可以我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晚吃点好的补补。”钟严放下心电图,“龙虾攒不少了,想吃了吗?”

时桉的心情像新店开业,“想!”

钟严把车钥匙递给他,“下班先去车上等我。”

时桉像分到糖果的小朋友,“行!”

钟严换了家餐厅,比上次还高档。

时桉挖了一大勺蟹膏塞嘴里,“钟老师,咱院轮转有没有规律?”

“怎么突然问这个。”钟严说。

“我下学期该轮转了,提前打听打听。”

理论上,临床专业的规培生需全科轮转,不同科室的轮转周期不同。小科室一到两周,大科室会延长,但最晚下学期也要换。

“轮转学校安排,院方不参与。”

时桉点头,继续啃蟹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着急走了?”

时桉:“没有,我就问问。”

“想去哪个科室?”钟严:“心外,神外还是普外?”

“我都行。”

时桉以前觉得心外、神外大多做高难度手术,挺牛x的。现在深知哪个科室都不容易,每位医生都很厉害。

时桉又想起,“哦对了,学校昨天通知,下下周期末考,我想和您请个假,提前一周返校,顺便和导师研究论文开题。”

大部分学校规培那年不用回学校,但医大就喜欢搞特殊。

不仅要返校,还有考试。

钟严把剥好的龙虾递过来,“多久?”

“两周左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考试需要一周,时桉还想复习一周。医大太卷了,他稍微放松点,一等奖学金就悬。

钟严:“过年走亲戚吗?”

“不走,我家就我妈和我姥姥。”

七八姑八大姨的都在外地,只电话联系。时桉的姥爷、爷爷奶奶已过世多年。

钟严:“过年正常排班了。”

时桉:“…………哦。”

钟严:“有意见?”

时桉摇头,“没有。”

……不敢。

痛失寒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惨。

考核周前两天,学生们陆续搬回宿舍。

医大和全省几十所三甲医院均有合作,每年随机分配学生定向规培。表现佳者,将有留院工作的机会。

时桉宿舍六个人,分在了六所不同医院。规培期大家各忙各的,好不容易凑全,六兄弟好好聚了聚,回来又组团打游戏。

时桉没参与游戏,窝床上抱着手机,界面是钟严的联系方式。

我是不是该问问三床吐了没有?四床的指标恢复没有?八床的费用交了没有?

可小曼还没走,好像问她就行。

现在是十一点半,他没准已经睡了,我要是吵醒他,会不会被骂?

刚搬回学校那两天,时桉爽得起飞。不用值夜班,睡到自然醒,没有魔鬼在他眼前和耳边,天空是蓝的,空气是新鲜的。

可两天以后,时桉也不知怎么回事,心开始空落落。宿舍的床太窄,没有独立卫生间,暖气片也比不上地暖,自习室的椅子更不如羊毛地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就跟人间蒸发似的,半点没找过他,不怕我回来什么都忘了,心电图都不会量了?

不过,好像也没几天了,过完年他就该轮转了。忘不忘也跟他无关。

睡觉,后天还考试呢。

时桉正要放手机,页面弹出消息。

钟严:「睡了么」

就仨字,标点符号也没有,时桉看了三分钟。

他把自己裹被子里,按着胸口。

靠,怎么心率这么快。

要不要吃速效救心丸?

钟严:「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机把时桉的全身震麻,他憋着气,闷被子里回消息。

「还没。」

钟严:「干什么呢?」

「躺着。」

钟严:「嗯,晚安。」

时桉把聊天记录看了好几遍,最终确定,全是废话。

他大半夜给我发短信,就说废话?还是故意吵醒我?

钟严:「对了,考试加油。」

终于不是废话了,但好像也算废话。

「我明天又不考,后天才考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我明天晚上再发一次。」

时桉裹被子里打了几个滚,折腾了半天,等身体翻平才回过去一条。

「哦。」

钟严:「就哦?」

「谢谢。」

钟严:「晚安。」

眼瞅着彻底要结束,再憋也憋不出话来了,时桉慌慌张张的:「我后面考试如果有问题,能给你发消息吗?或者,你不忙的时候,打电话可以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钟严:「随时。」

期末考试上午结束,时桉片刻没歇,当晚赶回去上夜班。

困到爆炸的时候,时桉怀疑自己有病,被急诊腌得超凡脱俗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桉接了个电话。

是张爽:“时哥,我还有二十分钟到,等我啊!”

“干嘛?我刚下夜班。”

“我知道,群里不是说好了嘛。”

时桉忙了一宿,没看手机。

他回看群消息,今天有漫展,上午八点半急诊门口集合。

时桉:“你俩去吧,我得补觉。”

“别介啊,念酱头回参加漫展,不能错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念酱又不是我念酱。”时桉毫无兴趣,“让泗哥陪你去得了呗。”

“行,那你别去了。”张爽对着电话,“别说我没告诉你,今天现场卖海贼王15周年纪念款,还有各种限定款手办,先到先得。”

“……靠,等我。”

为了得到限定款,时桉不仅要放弃睡眠,还得陪张爽看完念酱的采访。

时桉被张爽扯着坐在最前排,周围都是粉丝的尖叫,他感觉自己困得要升天。

采访结束,还没到手办售卖时间,三个人在展厅闲逛,时桉买了不少周边,书包塞得满满当当。

张爽在摊位前停下,指着假发,“这个跟念酱的一模一样。”

时桉听张爽说过,念酱穿jk制服和黑长直跳过舞,把他迷疯了。

但这玩意儿不都一样,有什么区别。

摊主把黑长直递给张爽,“喜欢可以试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瞥向那张死宅脸,“.......”

倒也不必。

眨眼的功夫,假发已经上了头。

张爽捋着长发,冲其余两人抛媚眼,“哥哥们,好看吗?”

时桉:“……好、难、看。”

李泗:“你开心就、不行,呕……你还是别开心了。”

“小哥哥,试试这个吗?”摊主递来一顶“金长直”。

时桉指着自己,“我?”

张爽接下就往他脑袋上按,“指定是你啊,跟你脑袋一个色。”

时桉拽下来,“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试试嘛。”摊主跟着劝,“你戴上应该会很好看。”

“快戴上,时哥就差你了。”

说话的间隙,李泗也套了个“紫长直”,打开前置摄像头,“诶我去,我可真骚啊!简直要爱上自己。”

时桉:“……你是瞎吗?”

摊主看着左右两边,努力憋笑,和时桉说:“小哥哥,你基友都戴了。”

时桉转着假发,“我没他俩变态。”

“怎么能算变态呢。”摊主扫视周围,“漫展是自由的,可以打扮成任何样子。”

游场区,大部分都是coser,穿私服的反倒像异类。

时桉晃了晃假发,手感不错,颜色也是他喜欢的。在三面夹击劝说下,“金长直”上了时桉的脑袋。

第一次戴这东西,时桉有点不适应,还在调整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的仨人,眼睛提前直了。

张爽眼珠子跟灯泡似的,“时哥你有妹妹吗?”

时桉说:“没有。”

“你要是有妹妹,我就去追她了。”

“一边呆着去。”时桉瞥他,“别恶心我未出生的妹妹。”

李泗跟着乐,“时哥,虽然你也要骂我,但我还是想说,人长得白就是不一样,贼漂亮。”

摊主把镜子拿给他,“小哥哥,你真的好看死了。”

“好看个鬼。”时桉接下镜子,“你们都有毛……?”

时桉眨眨眼,歪歪头,看着镜子里的人,“靠,这是我?”

三口同声:“是你是你就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时桉放下镜子,正要拽假发。

“别啊,先拍个照片。”

“咱三一起,留张纪念嘛。”

“就是就是,时哥你拍。”

仨大老爷们,一人戴着一顶假发,紫色、黄色、黑色,出现在了时桉的前置摄像头里。

时桉看着完全不认识的自己,再看看身边的俩人,“你俩真适合演变态。”

好恶心。

“但你真适合演美人。”

“时哥,你是绝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别恶心我!”

“行行行,赶紧拍了。”

“我凹笑凹的嘴角都裂了。”

“等会儿都陪我排队买手办。”

“好的,时哥。”

“美人发话,谁都得听。”

“时公主,请您拍照。”

“咔嚓咔嚓咔嚓”。

长发的三人收进相册,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假发也塞进了他们的书包。

限定漫画和手办买全,时桉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满意离开,总算没白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开漫展时是下午四点,其他两人美滋滋回家,时桉得再熬个夜班。

临近年关的急诊科,换来了短暂的安静,天蒙蒙亮的时候,时桉趴在桌上补觉,门口突然来动静。

“大夫!大夫快来看看我妹妹!”

时桉一个机灵。

钟严把披在他身上的衣服捡起来,“你歇着,我过去。”

急诊门口,站着一男一女。

男人戴黑框眼镜,三十左右,女孩中学生模样,梳马尾辫,脸色苍白,躬身按压小腹,由男人搀扶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钟严走过来,“哪里不舒服?”

男人抢着回复,说他妹妹睡前肚子疼,体温三十七度六,起初以为是低烧,吃过药就让她睡了,没想到半夜疼得更厉害。

造成腹痛并发烧的情况很多,常见的如急性肠胃炎、阑尾炎等,还包括盆腔炎等妇科疾病,重则可能是肠穿孔、胆囊炎、肠系膜血管栓塞等,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病因。

钟严戴上一次性手套,指向病床,“把人扶上去。”

男人没动,反问钟严,“咱这儿有没有女大夫?”

“今晚只有男大夫。”

这种情况,钟严见怪不怪,他指着房顶的监控,和患者哥哥说:“不用脱衣服,您可以全程陪同。”

男人仍为难,转向女孩,“萌萌啊,就让这位医生瞧瞧,行吗?”

“我不要!”女孩红了眼圈,哭喊着坚持,“我讨厌男医生,讨厌他们。”

“小妹妹,你目前的情况很严重。”钟严极有耐心,“我需要帮你检查,才能确定病因。”

“你哥哥还有这位护士姐姐全程陪同。”钟严晃了晃白色橡胶手套,“我只隔着衣服在腹部按压,你不舒服我立即拿开,可以吗?”

“不要不要!”女孩疼得打滚,“你走,不要碰我,不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违背患者意愿肯定不行,钟严初步推测是急性阑尾炎,但猜测不能作为诊断依据。她目前无法平躺,其他检查也很难进行。

如果运气不好是恶性急症,后果不堪设想。

钟严安排护士给她打了针止痛解症状,又做了血常规和心电图确认猜测。

林护士在抢救室陪同,钟严把患者哥哥叫到了外面。

他还没开口,家属先说了话,“大夫,您帮帮忙,找个女大夫救救我弟弟,他疼成这样,我真受不了了。”

“弟弟?”钟严以为他说错。

男人干脆利落坦白,说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其实是男孩,他从小喜欢打扮成女孩的样子,也讨厌别人把他当成男孩。

这种情况,想说服更难了。

钟严看表,“今天实在没有女医生,您带他去附近三院吧。”

“三院我们去了,旁边的几家医院我们都去了,今晚都没有女大夫值班。”家属急得满头大汗,“大夫,他真走不动了,再熬下去真怕他……”

钟严接过心电图单,和林护士说:“去给陈医生打电话,看她能不能过来。”

林护士在办公室碰到了时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什么情况?”

外面动静不小,时桉听了个大概,

“有个打扮成小姑娘的男孩肚子疼,非要女大夫,钟主任让我找陈医生来。”

时桉云里雾里,“打扮成小姑娘的男孩?”

“可不是嘛,我给他做心电图,吓了一跳。”护士翻找联系方式表,“真是小姑娘也就算了,大小伙子点名要女大夫,这算什么事。”

“都快疼休克了,还折腾呢。”林护士气得直跺脚,“得赶紧给陈医生打电话。”

“她在外地呢,回不来。”陈曼昨晚发了朋友圈,时桉看到了。

“那还有谁啊?”林护士急得差点把通讯扯坏。

急诊科昼夜不分,压力也大,非常辛苦,女医生相对稀少。

“别打了。”时桉抽走电话簿,“跟他们说,小时医生马上来。”

“女孩”对钟严极度排斥,已经不许他进入抢救室,确诊前的辅助治疗治标不治本,只是杯水车薪。

焦急等待间,林护士气喘吁吁回来,“陈医生在外地,但小时医生说他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时?”

钟严的表情复杂,而林护士何尝不是,她现在也摸不着头脑。

没两分钟,门口传来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怎么了这是,天刚亮就把我叫过来。”

急诊大厅门口,站着位身材高挑,戴蓝色口罩,留金色过肩长发的医生。

众人目瞪口呆,连患者家属的视线都转不了弯。

时桉买假发时也想不到,这东西还能派上用场。

情况紧急,众人配合时桉演戏。

担心露馅,时桉很少开口,保持高冷严肃。经确认,是急性阑尾炎,切除病灶即可。

患者哥哥热情向时桉表达感谢,并询问是否由他完成手术。

时桉本科实习完就考取了执医资格证,割阑尾也不是复杂手术,他很想、也坚信可以胜任,但他没有决定权。

还没来得及争取,就听到钟严和家属说:“已经帮您联系了其他科室,普外的云医生会为患者手术。云医生有十几年临床经验,后续参与手术的人员,也全为女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排好所有,患者顺利转入普外。

钟严找了一圈,在办公室发现了时桉。他还顶着假发,耷拉着脑袋,坐在角落。

“不高兴了?”钟严把热巧克力奶递给他。

时桉捧着奶杯,“有什么不高兴的。”

“我没让你做手术。”

“是我问题。”时桉硬巴巴的口气,“没让你信任,连这种小手术都没能力。”

“不是不信任,是你打扮成这样怎么手术?”钟严说:“万一被发现,后面都是麻烦。”

时桉后知后觉,“我是不是又错了?”

当时情况紧急,这是时桉能想到的,最顾全大局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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