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火月火日火时着大火(1 / 2)
第938章火月火日火时着大火
十日时光转瞬即逝,转眼到了四月下旬。
自三月下旬土地解冻开始的春耕,持续了近一个月,终于临近尾声。
大宁城外的田亩间一片平整,整齐的垄沟纵横交错,
不少民夫百姓站在田埂或路边,静静眺望着远方,
无论何时,一眼望不到头的田野总能让人心情舒展。
尤其是甘薯播种后,
百姓们更盼着下半年的丰收能如期而至。
大宁城以西,绵延的工地上,
陆云逸带着百余人骑在战马上,缓缓前行,
宽敞的水泥路正试运行,十几辆马车并排行驶其上,
整齐有序的模样让所有人面露震撼。
他们回头望向大宁城的西城门。
通常,城池建成时,城门外会留有一片开阔空地,
无论是入城时的临时停留,还是调兵遣将时的集结,都能派上用场。
这类广场的面积往往远大于官道,
如同小溪汇入水潭般开阔。
可如今,眼前的水泥路竟与西城门广场差不多宽,没了小溪汇入汪洋的开阔感,
反倒多了种道路与城门齐宽的怪异对比。
见此情景,不少人心里都冒出了同一个念头,
城门好像窄了些。
即便大宁城西的正门、侧门、偏门尽数敞开,能同时容纳十二辆马车入城,
可面对浩浩荡荡的商贾车流,还是显得捉襟见肘。
离城门越近,这种拥挤感就越强烈。
巩先之跟在一旁,挠了挠头,小声问:
“大人,以后路真通了,会不会在城门这儿堵上啊?”
陆云逸回头看了眼城门处的拥挤景象,神色略显古怪,深有同感地说:
“城门的确窄了点,这事以后再想办法整改。”
说到这儿,他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笑了:
“北平的城门也跟咱们这儿差不了多少,
真等路通了,他们只会比咱们更头疼。”
这话一出,随行的亲卫们都笑了起来,
这次去北平,倒要好好看看那边的热闹。
陆云逸坐在马背上,望向不远处密密麻麻的工地帐篷,心中感慨万千,
从最初的不被看好,到如今所有人都确信此事能成,
不过一年半光景,
这一年半载,道路从大宁城起步,已向外延伸了四百里。
若非日夜赶工、逢年过节也不停歇,断不会有如今的盛况。
当初预估的两万人参与,最后也增至近三万人,
唯有如此,才能勉强维持工地运转、保住施工进度。
毕竟,离大宁城越远,补给难度越大,工程推进也越慢。
好在大宁到辽东的道路是两头开工、相向而行,
这般施工不仅更高效,速度也能快上一倍。
若一切顺利,
两边的道路或许能在明年先后竣工。
三年时间,就能让一地彻底改头换面,
其中辛苦,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陆云逸轻轻扯了扯马缰,
回头看向精神抖擞的亲卫们,笑着开口:
“走吧,全速前进,五日之内抵达北平!”
“是!”
话音落,陆云逸一马当先,驾着战马北骁冲了出去。
他俯身贴在马背上,
感受着风从耳畔掠过,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剧烈的马蹄声在身旁响起,
却丝毫没能打断他凝重的思绪,
此次北平之行,前途未卜,却不得不去。
商贸往来的细节、关中之事的真相、朝廷局势的变动,唯有到北平才能探知大概。
大宁虽好,地处关外却也远离朝堂,
虽能安心发展,
却也被隔绝在权力中心之外。
许多事传到大宁时,往往已近尾声,只能被动承受,
连选择的余地都少得可怜。
想到这儿,陆云逸眼中的锐利化为坚定,
手掌握紧马缰,
指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吱”轻响。
周遭军卒猛然察觉异样,
纷纷看向队伍前方的身影,
他们能清晰感觉到,大人似乎变了,
不再是往日在衙门里的沉稳从容,
反倒像即将上战场的将士。
可.他们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分明还是平坦的官道,哪有战场的影子?
应天京城!
与关外相比,这里春暖开,气温宜人,蓝天白云相映。
可城中却没了往日春日的轻松,
反倒弥漫着一股压抑到极点的气氛,
四方城门的守军比往日多了不止一倍,
任何进出城的人都要接受严格盘问,
商贾的马车更是要彻底卸货、仔细查验。
就连出城春耕的百姓,也逃不过检查。
所有人都人心惶惶,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但京中百姓离朝堂最近,总能敏锐察觉到有大事要发生。
应天府河北岸的浦子口城,
永定侯张铨已半月未曾离城,整日披甲在城中整顿军务。
本应夏日发放的新军械,也提前下发、尽数列装。
军中上下都感受到了非同寻常的紧张,
宛如大战将至前的死寂。
只是,这般反常让不少将领摸不着头脑,
到底出了什么事?
浦子口城公廨内,坐营武官谭威坐在椅上,
手中捏着一封信件,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信是从大宁寄来的,
问的是京中是否有异常变动。
谭威盯着信件久久未语,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信,
京中最近的变化太大,
大到所有人都能察觉异样,
可即便他是浦子口城的坐营武官、从二品的镇国将军,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犹豫许久,谭威将信件收好,
端起桌案上的凉茶一饮而尽,
而后起身,径直走向永定侯张铨的衙房。
不多时,他在衙房内见到了坐在桌后的张铨,
这位五十多岁的老将依旧身着甲胄,桌案上堆满了军中文书。
“侯爷,末将有一事不解,想向您请教。”
张铨抬起头,见是谭威,脸上的凝重稍缓:
“先坐,等本侯处理完这份文书。”
“是。”
谭威在一旁落座,目光扫过衙房内的陈设,
与过年时相比,变化极大,
所有喜庆装饰已尽数撤下,
连墙上挂的两幅名家字画也没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长刀与一张大弓,透着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气。
这般变化,让他更摸不着头脑,
到底出了什么事?
近半刻钟后,张铨才处理完文书,
骂骂咧咧地坐到谭威身旁的椅子上:
“工部这些人,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说好的军械月底交付,现在又要拖半个月,简直荒谬!
秦逵这老东西,迟早得参他一本!”
“侯爷,这般紧急催要军械,工部一时赶不出来也情有可原。”
张铨摇了摇头,面露无奈:
“不是情况紧急,谁耐烦催他?
你今日来有什么事?快说,一会儿本侯还要去巡营。”
谭威神色一正,试探着问:
“侯爷,军中弟兄近来人心惶惶。
昨日有几位领兵将领找到末将,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末将不知该如何应答。
今日实在忍不住,想来问问侯爷,
若真有大事,末将也好提前准备,
免得届时手忙脚乱,误了正事。”
张铨眉头一皱,瞥了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声音也冷了几分:
“京中将领素来沉稳,不会这么急躁,是谁让你来问的?”
谭威表情一僵,有些惭愧地挠了挠头:
“什么都瞒不过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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