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业 第92节(1 / 2)
自感事业可期,宇文护也很是高兴,接着又说道:“你今在外就事,回来一次并不容易,此夜腾出时间来,咱们邀聚几位好友宴饮一番。”
李泰闻言后便摇摇头,讲了宇文泰让他跟宇文护回家吃饭的事情,可没时间跟你们屠龙小分队培养感情。
宇文护又是一乐:“那倒好,省了我自家治餐消耗。大行台对你的赏爱,真是就连我都要嫉妒起来。天色也不早了,同去同去!”
两人离开东堂,便往台府后方的宇文泰家内宅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下班准备回家的台府同僚,打声招呼寒暄几句,当得知李泰要去大行台家里吃饭时,也都不免露出羡慕的目光。
宇文泰内宅与台府虽然是一体,但彼此间也界限分明,有直通兵城的夹墙通道,通道里有全副武装的甲兵驻守巡逻,可以说是戒备森严。
李泰见到这一幕也不免暗暗叹息,看来想进宇文泰家里做芳心纵火犯也不容易啊,起码得混成了华州城驻兵将领才有这资格和便利。
这内宅外部虽然戒备森严,但庭院内部倒也格局简单,没有太多繁华富丽的修饰,只是每个区域都有明显的划分,彼此间也都有高墙隔绝,有欠生活氛围,像是一个小号的兵城,也可见宇文泰警惕拉满,哪怕日常起居都不以舒适安逸为先。
两人到来的时候,宇文泰还没返回,于是他们便在前堂闲坐等候。
等到天色擦黑,宇文泰才返回内宅,身后除了亲兵护卫们还跟了一个人,边走边聊,彼此间气氛很是融洽。
“承先,你之前在外镇,想是不知咱们关西又出现一位少年俊才,我来为你引见。”
宇文泰先转头对身后跟随的那人说道,然后又指着趋行迎出的李泰说道:“李伯山,入前来,见一见关内英雄。蔡承先是我心腹肱骨,你如果敢傲慢以待,我可要教训你!”
李泰听到这话才知原来眼前这人就是宇文泰的干儿子蔡祐,瞧着年纪也不小,似乎跟宇文泰差不多大,身材不算高大,两条胳膊却又粗又长,单看这身材比例,倒是真跟宇文泰差不多。
在李泰入前见礼时,蔡祐也略作欠身颔首,饶有兴致的打量李泰几眼,点头微笑道:“李郎时名,我也有闻,果然是名门气度、人才可观,难怪主上不以俗士以待。”
堂外略作寒暄后,几人便登堂坐定,宇文泰也不做什么废话,直接吩咐仆员奉上饮食。
老实说,跟上司吃饭其实挺乏味的,因为一直要绷紧心弦、不敢松懈,就算有什么珍馐佳肴,吃在嘴里也不知滋味。更何况宇文泰家的伙食水平也一般,还不如自家调味品丰富。
吃饭的时候,宇文泰并不多说话,其他几人也都不敢发声谈论,气氛便有些沉默。
吃完饭后,宇文泰才又随口闲聊几个话题,也都不涉军国事务,过一会儿他望望堂外夜色,直接说道:“夜色已晚,我就不久留客了,承先你共伯山同行,各自归家罢。”
李泰听到这话便有点傻眼,原来真的就只是吃饭,你就不打算搞点别的活动?不说让你闺女们出来看看我,我心里差点都想要说服自己做宇文泰了,你就这么让我回家,我特么回去睡不着啊!
第0149章 可修武备
不怪李泰胡思乱想、期待太高,实在是这一天下来,宇文泰给他的暗示或者错觉实在太多了。
先是在直堂里把他当儿子一样教训,又让他来家吃饭,还安排干儿子一起用餐。他妈的98都这样了,298还不得起飞?
李泰又不蠢,反而还很机灵,据此有什么联想是在所难免。其实他心里也很纠结,觉得自己得做个刚正不阿的人,哪能动不动就吕布痛风,可结果到最后都是自己想多了,这就有点堵。
饶是他自觉得能屈能伸,可也觉得这一次被晃点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心态上有点崩:脱不脱裤子是我的事,但你前戏那么足,怎么到最后连问都不问我一句愿不愿意脱!
怀着这种怅然若失的心情,回去的路上李泰便有点沉默。
蔡祐倒是很热情,表示先送李泰回家,闲聊几句得知他现在仍住在高仲密府上时,他便说道:“李郎你名门少俊,又得主上赏用,于此关西并不孤独,寄居别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也应该成家自立了。”
李泰心情欠佳,只觉得蔡祐操心的有点多余,但还是正色答道:“高太尉言则故主,但彼此间也是情义深刻,相扶趋义,并不以客相待,我便也不以宾礼自居。旧者依赖谋生,如今虽然进事台府,但感此故情,不忍太尉孤独自处。”
“李郎的确是尚义儿郎啊,倒是我少虑多言了。”
蔡祐听到这话,便又笑语说道:“人生在世,最感激的莫过于孤苦无依、不知前路何往时的关照指点。正如当年,若非主上垂顾征用,我或只是一个乡里浪客,或许已经亡于忧患。李郎你这份感义的情怀,我是深有体会。恩义之大,一在赐给形体,二在赐给志气。”
“使君雅论深刻,伯山受教良多。之前虽知所守,但却不知因何而守,此言真如醍醐灌顶,使人明理。”
见蔡祐这么热情和气,李泰也不好敷衍以对,便又回应一个马屁。见蔡祐已经自我洗脑的将宇文泰视作再生父母,也不由得感慨难怪河桥之战宇文泰遭群众背叛后,对蔡祐那么的信任依赖。
“如此盛赞,我可真是当不起,只不过将自己的浅拙心意略作分享罢了。李郎你也不必过谦,今日与主上闲论时流,主上对你可真是赞赏有加。”
讲到这里的时候,蔡祐将坐骑一勒,拉近与李泰之间的距离,又望着他笑语道:“前言成家自立,也是有感而发。李郎你虽然年少,但却能决然趋义,可见是甚有主见。既然已经立足此乡,也该想想要落地生根。如你此般少俊才流,想是访问者不乏吧?”
李泰听到这话后先是一愣,片刻后心情便骤起波澜:宇文泰你听听,就连你干儿子都比你有见识,知道我挺招人馋的。我都主动送上门了,你却只管一顿饭,这叫人干的事?
加上这个蔡祐,关西对他见色起意的人可真是不少了,这顿时让李泰心中的失望消解不少。
“多谢使君令言赏识,伯山既喜且惭。人间才流恒有,得于中下已经是告慰虚荣,岂敢再有攀艳夺目的妄想。”
心里虽然大感安慰,但他还是说道:“只是家君仍然流离失所、不知所归,不孝之子唯专情于事,不敢自计,恐误赏识者视听。”
承先对不起,不是你不优秀,只是我对自己要求高。就算做不成干儿子、好女婿,我也不能做孙女婿啊!爱情不是想买就能买,卖方他也想要一个好价格啊。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高仲密府邸门前,蔡祐倒也并没有因为李泰刚才的婉拒而有什么失望或羞恼的表现,摆手谢绝了李泰的邀请,并笑语道:“今日相见,言谈甚欢。李郎你不骄不躁、安于所守,这一份心境便已经远胜许多同道少年。凡所笃守,必有回报,告辞了。”
李泰站在门前目送蔡祐等人渐行渐远,心里却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想不通蔡祐临走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欣赏他不忘故主、不抛弃高仲密的行为,暗示高仲密还会重新掌势,所以他烧冷灶会有回报?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在蔡祐眼里,他究竟笃守了什么,又会有什么回报。
思忖一会儿仍然乏甚头绪,他便转身回家,一边跟高仲密闲聊着一边又吃了顿夜宵,然后便休息入睡。
第二天一早,他又返回台府。昨晚在宇文泰家吃饭的时候,宇文泰还交代他再过来一次,有新的任务要交代。
又在堂外排了一会儿队,等他入堂时,宇文泰抬头向着堂下空席一努嘴,示意他先等一会儿。
这态度较之此前要更随意也更显亲近,不过李泰昨晚被晃点了一把,倒也懒得再作什么遐想,见礼之后便入席坐定下来。
宇文泰先是处理完其他几桩事情,才又抬手指了指李泰说道:“今秋大阅时间地点已经确定了,十月中旬在白水。本来应该州郡协理,不过你都水行署恰在河畔,也该为事分忧。诸军给食,月内备齐一万斤鱼酢食料,有没有问题?”
“臣归后勤督属员,一定完成!”
李泰闻言后连忙端正态度表态说道,好歹也是一个体面人,不能软饭吃不上就消极怠工。
而且今年大阅居然选在白水,对他而言也是一个利好消息,他一直都在试图加深对府兵系统的影响力。去年还是跟着高仲密充场面,今年就能作为都水属官参与到大军后勤中去,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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