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业 第124节(1 / 2)

可是没想到在柳敏这里收到的效果比他预想中还要更大,让柳敏对他的经营之能推崇备至,以至于都要将家财托付给他代为经营。

细想一下,这件事倒也并不突兀。就连长孙家都有那样浓烈的忧患意识,要在北地山中预留一条退路,其他人当然也有这样的诉求与期望。

柳敏家族地当河东前线,他进入关中做事本身就有为家族谋划前景、对冲风险的使命。

但因为无意间得罪了长孙氏,让他在关中数年人事经营几乎毁于一旦,面对这样的情况,再作别样的分散风险的计划也是当务之急。

时局常年动荡不安,类似柳敏这样的豪富家世虽然衣食无忧,但也面对一个比较无奈的问题,那就是有钱花不出去。

像长孙家那样山里建座庙藏起来算是比较常规的做法,但也难免遇上李泰和柳敏这样手贱的人误打误撞的劫掠一空。

李泰猜想柳敏家肯定也有类似的布置,但在自己搞坏了别人的秘密巢穴后便意识到这也不够保险,又见识到李泰操控乡势的本领,自然就想到托付给李泰。

钱藏在老鼠洞里,也难免被人偷搬。可放在李泰这里,只要李泰还在,这笔钱就是稳的。甚至来年李泰如果能混出更加远大的前程,这笔钱都不必再提。

“柳兄你既然信得过我,那我便不会拒绝。无论这一笔资货是盈是亏,但使伯山户中瓮底尚存一粟,也必与兄剖而食之!”

李泰倒是不愁有钱花不出去,他眼下放贷的规模还只局限在第一批的渠盟元老们,渠盟仍在继续发展,而他也还有一些需要大笔投入的计划。

比如说通过渠盟与郡县官府交涉,投资他们境中的基础设施建设,从而换取一些资源分享。你们没钱修渠,我给你们出,但这煤矿得让我挖两年,你们境中得种植多少经济作物、给我提供原料!

他前在北地收获虽多,但完全变现仍需要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要推动更加庞大的计划财力仍显不足,柳敏寄存的物资正好可以进行投入。

柳敏见李泰点头应下,便也笑了起来:“伯山才力如何,我有眼见。今日成此约定,户中少辈可谓是余生有济了!”

但柳敏还是太乐观了,外堂廊下,不复之前桀骜的李雅侧着身站在若干凤身旁,指着房间里玩累了正抱着玩具酣睡的柳昂,颇为狗腿的对若干凤谄笑道:“阿兄,这小子想是要长居这里,咱们不给他来一番?”

若干凤闻言后便白他一眼,不屑道:“那还是个孩子,你下得去手?”

“有什么下不得手?既入门中来,就得教会他门中的规矩!我当时虽然也难捱得很,但阿兄瞧我现在有多端庄!”

李雅摩拳擦掌的说道,丝毫不因为这小子年幼便有心软,并一再力陈揍一顿的好处有多大,俨然已经成了一个遵守门规的纪律标兵。

第0205章 因材施教

清晨时分,当柳敏幼子柳昂得知往后都要长留此间,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抱着父亲的大腿只是不撒手。

另一边,李泰手握着一柄戒尺,将李雅按着趴在堂中小案上,挥尺抽打着这小子的屁股,疼得李雅龇牙咧嘴,但仍倔强的不肯哭喊,只是一脸不屑的瞥着那哭的涕泪横流的柳昂。

乱世之中各为生计前程奔波,谁也没有太多精力闲情投注到儿女私情中。

看到儿子哭的这么凄楚可怜,柳敏自也觉得心酸,但在稍作安慰后还是硬着心肠推开儿子,走到李泰面前重重点头道:“伯山,小儿便托付给你。我还要回城处理一些杂务,赶在新年之前便要过河归乡。”

“柳兄你放心去罢,孩儿寄养在此,我一定会待若子侄,用心教养!”

李泰也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只是手里的戒尺和这体罚的场景显得有些古怪。不过也说明他的确用了心,若在心里就不亲近,谁会花那么大力气揍别人家小孩,都累出汗来了。

他牵着那柳昂的小手将柳敏送出谷外,等到再返回时,于门外便听到房间里李雅带着哭腔跟若干凤嬉笑道:“不疼、一点都不疼,庄主他力气小的很……”

等到李泰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李雅又忙不迭趴回小案上,只是片刻后肩头却耸动起来,嘴里也发出了呜呜哭声:“凭什么、凭什么又要打我?我只是教了教他门中的规矩,都没动手……我来时,庄主和达摩阿兄打得那么凶狠,凭什么不能打他?”

李泰低头看了看那怯生生扒着门框不敢进去的柳昂,听到李雅的哭诉声,一时间也有些无语:你哪来的脸问凭什么?人家什么样,你刚来时什么样,还问这样的话简直就是没有逼数。

更何况人家老子还没走,你半夜跑人房间恐吓小孩,揍你还揍错了?

“初入此门中时便告诉你,我的话就是规矩。现在还有这样的疑惑,可见还是没有记清楚!”

李泰走上前又摸起了戒尺,李雅见状后忙不迭从案上翻个身,屁股压在身下两手捂住,颇为凄楚道:“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泰抬手将这小子拉起来,就案马步坐定,戒尺丢在一边,语重心长的望着他说道:“打罚并不是目的,只是为了让你明白道理。”

“我知、我知,道理就是庄主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这小子破防之后,变得尤其的乖顺,闻言后连忙点头说道。

李泰见状后又是一乐,抬手拍拍这小子肩膀,语调变得温和起来:“我于人间也是勇武著称,万军之中出入无禁,难道真的会因在你等少辈身上逞威欢乐?

因材施教,这是良师上教才会有的认知技艺。你或觉得门中诸类,我只待你苛刻,或也因此愤懑,但也该要从自己身上寻找原因。你是将门英种,秉性特异、资质顽强,想要雕琢成材,便要更加的用力。

陶土只需要以水沟和便可成型,金铁却需要千锤百炼才能锋芒毕露。正是越优质的材料,才需要加重力道的捶打磨砺。这个道理,本来是希望你能自悟,现在看来还是有些痴愚啊!”

“原来庄主竟然这么看得起我!”

李雅听到这话后先是愣了一愣,旋即便又一脸振奋的喊话道:“我的确是这样的人,禁得住捶打!哪怕庄主不说,再遭打几次我也能自悟出来!达摩阿兄、还有那新入门小子,他们也都不如我遭得住这么多折磨!庄主你说得对,我是金铁,不是砂土。庄主你再来吧,我不喊痛!”

说话间,他转过身便向李泰撅起屁股,并不无炫耀的瞧了瞧旁边的若干凤和门外小童柳昂。有的时候,虚荣感就是来自于人无我有,讲到被庄主用戒尺抽打,你们两个加起来也不如我多,虽然很痛,但是快乐。

“今天先不打了,凡事有量有度、适可而止,这戒尺你且收着,哪日觉得仍需惩戒,携来见我。”

给人洗脑倒是挺快乐,可若遇上一个擅长自我催眠的人,也是让人乏甚成就感,李泰将戒尺抛给这小子又说道。

李雅连忙一脸恭敬的接过戒尺,先向李泰道谢,然后又握住戒尺在手里甩舞了几把向若干凤炫耀,转又别在了自己腰带里,迈着外八字往堂外走去,走到门口垂眼瞧了瞧那低头不敢看他的柳昂,嘎嘎笑了两声。

你们这些陶土劣才,根本就不配被庄主用戒尺教育!

“阿兄,难道我真的比李九庸劣许多?”

瞧着李雅那趾高气扬的样子,若干凤便有些不爽,走上前皱眉望着李泰。

李泰站起身来指了指那小案,笑呵呵道:“你趴下来,我告诉你答案。”

若干凤见状后连忙摆摆手,干笑道:“不用了,我回房做题去了,阿兄!”

说完这话,若干凤便也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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