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野猫?”她艰难咽下方才的紧绷害怕,状似无事发生的问。
“嗯,亲自调/教了一番。”晏闻筝面色无异,指腹缓缓搓捻起来,动作细小甚微,让人毫无察觉。
“对了,近来洛州安稳,白将军可有信何时归朝?”
白芹水咬着唇瓣,摇了摇头,柔声道:“芹水不知,王
爷可是有什么事要见父亲?”
晏闻筝笑了笑,却未达心底,“只是随口一问,倒是郡主离家,虽得陛下圣命在本王这王府里静养,可这病却半分不见好。”
说到此处,男人眸色浮过黯然的杀意,听见白芹水道:“这都是芹水的错,王府里照顾这般精细。身子竟一直不见好。”
话音带着浓浓的自责,其中委屈意味显然,若在以往,那些个寻常男人听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哄着她。
可如今,也并未引得面前男人一个眼神,受挫气恼许久,只闻得其淡淡的一句:“郡主好生休养,本王还有要事处理,先走一步。”
说罢,也根本不等她再说出什么话的机会,便毅然走了出去。
决绝的态度冰冷,毫无一丝留恋。
白芹水变了脸色,凝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待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雨幕中,灯红端着药碗奔了进来,看见屋里再无男人的身影。
不由忍不住腹诽:“王爷这副模样,倒好像是咱们郡主求着赖在他府上一般,若非陛下下旨让郡主在此处养病……”
“好了,灯红。”
察觉自家主子神色异样,灯红连噤住了声,捧着药碗上前,道:“郡主,咱喝药吧,这病说不定便好了。”
白芹水清丽白皙的脸仍是肃然失落,半晌,开口道:“总有一天,我要晏闻筝跪下来求着让本郡主别离开!”
说完,似想到方才女使的话,眼神落在正冒着热汽的药碗上,其中浓稠的黑色药汁光是看着都能泛出苦涩。
她皱了皱眉,有些泛呕,更是恼着自己一月前借着能住进王府的区区小风寒,而今怎越来越严重,几乎己到了不能下榻的地步……
*
出了竹舍,影风一如既往给自家主子撑着伞,可察觉其身上阴郁到极致的气息,似要将这雨都要凝成冰渣。
他小心翼翼跟在身后,生怕出一步错,紧绷着行了几步,听见自家主子冷哼一声。
“既然这嘉宁郡主喜欢装柔弱之态,那便如她所愿。”
声线阴测到极致,眸里也跃现出嗜血的诡谲暗光,影风心领神会,“卑职领命,这就吩咐底下人加大药量。”
“眼下莫弄死了,影风,你觉得留多久合适?”
蓦然话锋一转,影风低垂着头,只觉那淬了毒的利刃莫名对准了自己,他道:“依卑职拙见,至少得两月,待其父亲白罡归了京,他背后的兵力彻底为主上所用之时。”
“哈哈哈哈哈,”晏闻筝听罢,微微眯起双眸:“你倒是聪明,不过,得让她吃些苦头。”
“是!卑职明白。”
影风弯身领命,想起自白家郡主入住进王府那里,主上便吩咐暗中下了毒物,她身上哪里是风寒,早已是浸入肺腑的毒,而如今病情加重,便是几日前那白郡主自以为是从竹舍跑出来迎接,惹得主上厌烦,这才又加大了药量,已至而今卧床不起。
那毒隐秘,便是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也查不出来,主上本想大发慈悲留她一命,然那郡主根本不知好歹,在主上面前三番五次的耍些下手段,如此,自然是没有理由留下了。
……
下了多时的暴雨总算过去,金灿灿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了下来,映得王府金贵的琉璃瓦折出彩色的明光。
阮流卿醒来之时,已是巳时过半,她从榻上方爬起来,便能感受到周身有些酸酸的痛楚,尤其是身前的幼圆雪靡……
她不知晏闻筝何时离开的,隐约中却能感觉他似乎留了一夜,也紧紧拥着她睡了一夜。
她感到恼怒和迷茫,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她更不知道晏闻筝到底如何想的,又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当真就是一个充满不详的疯子!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阮流卿捏紧着手心,忿忿扯着衣物往身上穿,视线却定定落在被关得严严实实的朱门,冰冷又厚重,将她彻底同外面的自由和光明隔绝。
她心念更是决绝,她总会有成功逃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