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声音很淡,眼皮未睁开睨她,可却依旧让阮流卿生出冷的感觉。

可现在她哪里还敢忤逆激怒他,只得乖乖的柔声说道:“出去。”

“嗯?”

她不知道晏闻筝是真的没听清,还是故意装的,故意附在了她的耳边。

阮流卿不可控的轻颤,却带的晏闻筝亦不好受,霎时便睁开了眼,休憩的每一根神经铺天盖地的亢奋起来,暴戮的狠戾。

“呜筝哥哥……出去。”

阮流卿委屈极了,可哪里有什么办法,趴着揪在底下的毛毯。

“我也想出去。”许久,他才恶劣的咬着她耳垂,“可卿卿不肯,一直挽留。”

阮流卿泪满盈眶,又险些昏昏欲睡的筋疲力尽了,晏闻筝自身后抱着她,轻抚她的脊背发丝。

空气静下来,阮流卿还在哭,可这次又是咬着晏闻筝的掌心在啜泣,整个人都潋滟开红潮的媚意似的,又娇又软。

直到木门之外真的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她都一无所知,只似乎感受到晏闻筝一下子缱绻柔和的气息霎时阴沉下来了,萦绕着的杀意翻天覆地。

这是一种区别于待她时凶狠残忍的感觉,在此刻,别的一丝一毫都没有,只有纯粹和凌厉的肃杀之气。仿那门外之人再靠近半分,便会被他毫不留情的一刀毙命。

而这样强势逼仄的杀意,门外之人也感受到了,当即垂首,声线虽依旧无起伏,可却难以掩盖的惶恐。

“主上,卑职罪该万死。”

声音顺着遮掩得并不严实的木屋框架渗进来,阮流卿听见了,混沌涣散的瞳眸一下子清透。

是影风。

他什么时候来的?都看见听见了吗?

阮流卿心砰砰跳着,在这种情形下,下意识的反应,竟是受了莫大委屈惊吓的宠物似的,循着在身侧抚弄哄慰的晏闻筝,而后躲进他的怀里。

“筝哥哥。”

身子微微颤着,好不容易放松柔和下来的旖旎气息被尽数打破了。

晏闻筝抚着她的后脑,虽没说话,却如作安慰一般,告诉她别怕。

又俯身下来,亲了亲她的侧脸唇角,低声道:“乖。”

阮流卿咬着唇瓣,感受到晏闻筝松了对她的禁锢,她知道,晏闻筝要出去。

他难得的耐心,还在安慰敏感不安的她,阮流卿缓缓抬起眼来,眉眼间似如春花,都还尽是经他极致灌溉后潋滟开的脉脉媚意,而今更是离不开主人一般的依依不舍。

“马上回来。”

声线沉稳温和的游进耳际,阮流卿望着晏闻筝,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晏闻筝又在她唇角留下一吻,披件衣裳走了出去。

木门打开,发出吱呀的声响,音量不大,似乎是因为刻意放轻了动作。而阮流卿整个人都埋在毛毯里,却也能听得到丝缕的碎音。

而小小木屋之外,阴森的暗林气氛诡谲至如冰窖一般,透下来的几率阳光衬得更是有些诡异难测。

影风低眉垂首,看着步入视线里头的那双熟悉的乌鹿革靴,眼睫一颤,道:

“主上,您要的东西。”

他不动声色更是恭敬将手中之物呈了上去。

锦布包裹的,乃是一套女子样式的粗布衣物。

他不曾多想,但也下意识的知晓此衣物除了给住在赫渊堂里头的阮二小姐,绝不会有旁人。

衣物颜色素淡,一针一线虽是细致,可根本比不得以往主上派人送去的衣物。

其中缘由难寻,他从不会多问,只依旧一板一眼、尽心尽力的替主上分忧,然今日到底是出了差错。

按照既定的时间送来,可他抵达之时,没想到竟……

“看见什么了?”

影风正忐忑不安着,听见冰冷沉肃的声音砸下来。

他一顿,随即实话实说道:“卑职除了您什么都没看见。”

事实确为如此。他靠近那扇门,本欲抬手轻敲获得准允才踏入,哪知木门并不足以遮掩完全,他无意识瞥见显露在毛毯之外的精壮后背。

雄浑,充满力量,亦布满沟壑狰狞的伤痕。

是属于自家主子的。

而与以往都不同的是,在之上,还有一些细小的红痕。

新鲜的,对比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