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我去搅上一搅,探个深浅。”

录玉奴猛地挣开他的桎梏:“你要找死,我不拦你。”

声音里带着几分狠厉,可眼尾却渐渐泛红,

“但别来招惹我…若是徒留我一个人…”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像是怕泄露太多情绪。

江淮舟忽然将人按进怀里。他感受到怀中人轻微的颤抖,心尖像被针扎了一下。

“这话可冤枉我了。”

他低头吻在录玉奴发顶,墨香混着淡淡的苦味,

“分明是心肝先来招惹我的。”指尖穿过那如瀑的青丝。

录玉奴闷在他肩头不说话。

“我自然知道心肝担心我。”

江淮舟忽然正色,捧起他的脸,

“但这朝堂浑浊不堪,利益盘根错节…”

他拇指抚过那抿紧的唇瓣,“总要有人来清一清——”

窗外一阵风过,吹得隔得那么远,案上公文哗啦作响。

“然后才能堂堂正正地…”他俯身,在泪痣上落下一吻,“把我的世子妃带回江都。”

录玉奴猛地抬头,却撞进一双盛满星光的眼睛。

深夜,远外,更鼓又响,像是催征的战鼓。

而他们在这方寸之间,交换了一个带着狠意的吻。

夜阑更深,柔情暗涌。

一吻方毕,

录玉奴微微喘息着靠回枕上,眼中水光潋滟。他忽然轻叹一声,知道自己劝是劝不住了。

雪白的指尖抚上江淮舟高挺的眉骨,动作轻柔。

“内阁那群老狐狸…”他声音还带着些微的哑,

“表面清高自诩,背地里尽是些下作手段。”

指尖顺着眉骨滑到江淮舟的胸前,在那里轻轻打着圈,“这些年不是没人想动他们——”

窗外一阵风过,月影剧烈摇晃,在美人玉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可动一个,死一个。”

录玉奴突然收紧手指,扯住江淮舟一缕鬓发,

“满朝都是吸血的虫子,杀是杀不尽的。”

江淮舟顺势低头,鼻尖几乎贴上他的:“那督公说怎么办?”

“我自然会护着你。”

录玉奴打断他,手指滑到世子爷的颈动脉处,感受着那里有力的跳动,

“但你要答应我——万事小心。”

现在圣旨都下了,明日就会宣旨,若是江淮舟怕了、退却了,录玉奴自然有千万种方法替他掩过去。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世上恐怕没几个明哲保身的家伙会做。

可偏偏江淮舟这个性子……犟啊。

如今除了帮江淮舟,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江淮舟却突然抓住他欲抽离的手,在掌心重重一吻:“有心肝这句话…”

世子爷抬眼时,眸中锋芒毕露,“足够了。”

月光忽然,破云而出,照得那支落在案边的墨翡莲花簪寒光凛冽,犹如一把出鞘开刃的墨剑。

第16章 ·牢狱

天光初破晓色,江淮舟一勒缰绳,踏雪乌骓在馆驿门前扬起前蹄。

马蹄铁踏碎青石板上的晨露,溅起细碎的水光。

他翻身下马时,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露出内里暗绣的锦袍。

“世子爷。”

“世子爷。”

两道身影自廊柱后转出,衣袍上还沾着夜露的湿气,显然已等候多时。

万山戚单膝触地时,腰间横刀与青石相撞,发出“铮”的一声清响。

他沉默如铁,唯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格外的亮。

万海吟白衣翩然,背上的双剑却泛着冷光:“世子爷,昨夜来了三波人。”

声音轻得只有近前可闻,“都在打听世子行踪。”

江淮舟随手将马鞭抛给迎上来的万海吟,闻言轻笑:

“这群东西倒是心急。”

他抬手示意二人近前,晨光穿过廊檐,在他眉骨投下锋利的阴影,“进去说。”

三人转入侧门,厚重的朱漆大门在身后无声闭合。

馆驿内,二十名身着玄色劲装的侍卫分列两侧,见世子入内立即单膝跪地,铁甲相撞之声整齐划一。

万海吟上前半步,白衣在烛光下泛着冷辉:

“摄政王今晨又遣人来问,邀世子明日未时在温酒楼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