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1 / 2)

已经过了卯时,但是大堂上依旧只有这三个人,刑部似乎突然空了。

魏池以为郑储必然要恼羞成怒,没想到郑大人突然抬起头用一种平铺直叙的语调说:徐大人你觉得皇上抄了林大人的家能抄出十三万两银子么?抄家能为国库抄回银子么?

说实话,六部堂倌中,郑储虽然以墙头草糊浆糊闻名,但是他却是不算贪,除了常理大家知道的孝敬,他并未大肆敛财,所以他算有些清名,此刻不妨直话直说。

怎么就不能?更何况单单为了银子的事情就该让天下人寒心么?科举尚且不正,我朝还有何算得上正派?

徐大人郑储撇了撇嘴:您家庭出身如何?

徐汝能不明就里:普通农户出身。

若真如你想的那般混账,你就中不了进士了!郑储冷笑一声:这件事情你不该管,越搅和只会越乱,军国大事不是你了解的,我容忍你是因为佩服你的胆量,但是东厂那边可不会这么想了。你也不想想,为何魏大人会坐在这里?你明白何为军!国!大!事!么?

敢问郑大人,下官如何不明白军国大事?若是要乱,必先要内乱,内乱不治焉能攘外?不过是个贪腐弊案便要遮遮掩掩,那若真是军国权势之辈犯了案子,那不是天下人连说都不敢说了么?

魏池眼看这话题要从自己这里扯到王允义那边去了,不得不站起来圆场:徐大人,提犯人的字是我和冯大人签的我们审过了,犯人也不会改口了,就留在我们这里会有串供之嫌。之前的事情,那案卷也曾到过宫里,但这事情似乎另有隐情,不如由他往该去的地方去吧。大人在群臣中一直有威名,就是太学生们也对大人的耿直赞不绝口,但有些时候不妨静观其变。

那三个人怎么还不来!郑储好像突然变得脾气暴躁,猛的把茶杯一贯:你不是言官么?去把这三人给我叫来,你见到何等情状就何样去写,你写了我署名,亲自递给皇上看,行了不?皇上要是看了,说我们这群人办案不力,再把你调到北镇府司或者东厂去监案子,我认了!行不行?

郑大人息怒!魏池赶紧过来劝。

郑储却已经拿了门禁和令牌来放在徐汝能面前:怎么?徐大人也嫌天气热么?你以为我就容易?摊上这么件事情,这么帮人我就容易?明儿我就去告老,谁要来当这个刑部尚书谁来当!

说完,把门禁和令牌往桌上一拍,进里屋去了。

魏池心想自己还不如也晚来呢免得受这门板气,左右转圜之间,听到徐汝能冷笑了一声,接了令牌走了出去。

堂下的兵士听令!配十人给我,听我调遣!

魏池看着这干巴的老头子突然中气十足,突然觉得刘敏说的不错:百般人有百般的心思,有时候还真是拉不住,压不住,扛不住。

要进里屋去和郑储说几句么?魏池觉得头疼算了,还是刘敏那句话静观其变吧。

其实魏池虽然未能看到口供,但从那封旨意就能猜到,这事情断不是那么容易,正如徐汝能所说,这次泄题礼部高官肯定是参与其中,但并不是真正泄题的人,多半是故意包庇罢了,毕竟他们要明目张胆的卖题是要送命的,而且这能赚多少钱?他们会稀罕包庇谁?六部?内阁?还是和宫里有干系的人?郑大人确实是危言耸听,要抄林大人的家何止能抄出十三万两的银子?就是只收回他家的田每年也能为国库增加好几万两的收益。要是江南的人咬住不放,皇上何必心疼他?说不定盼着抄呢?只是林大人岂是善类?他连郭太傅和周文元的主意都敢打,他不敢把这件事情和宫里扯么?皇上连看都不敢看就烧了供状,还容许东厂半带要挟的拿人这事情几乎就能猜到是谁造出来的了!要知道江西那边也曾一度出了些有名的太监呢。真要把事情闹出来,既要杀太监又要杀大臣,皇上还要有人帮他赚银子这事情就算办得到,谁来替他办呢?

徐汝能想要的清清白白,这清清白白从哪里来呢?前些时候是周文元暗中助他,现在皇上已经明白着给了阁老一个响亮的巴掌,谁还敢进来搅和?说到底不是徐汝能有本事,不过是有本事的人想要闹罢了,现在别人都不想闹了,他还能做什么?

魏池叹了一口气,把碗里的茶喝干净郑大人说要告老,说不定真的不是气话呢。

不出徐汝能所料,这几个人趁他晕厥过去,就匆匆的把字签了,让东厂的人过来提人。出了郑储和魏池这两只狐狸想到自己会再度上门找不快外,那三个估计已经觉得可以撒手了,都在家安心补大觉,养肥膘,抱老婆呢。

看到徐汝能带着刑部的兵到来,都吓了一跳。

第二天,内阁,司礼监,都收到了郑储署名的奏疏,郑储本人在内阁值房里大闹了一场,但闹完之后似乎就是罚了他们三人半年的俸禄然后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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