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2)
太热了,她觉得身体滚热,似乎要被烫伤,她的肌肤和皮肉像是雪白的酥酪,被热油煎熬,酥了、融化成流淌的乳浆,她觉得难受,极力挣扎着,想要逃脱他。
颠倒错乱,迷离动荡,好似又回到横断山的那个悬崖下,一切都分崩离析,破碎得无从拾起。
迷迷糊糊中,听到他的声音,低低的,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我受了很重的伤,差点就要死了,而你呢,你一点都不在意,你掉头就走了,把我抛在那里,叫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别人,梨花,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末了,像是自语一般,此时此刻,他眉目中透着狂野的炽热,眼底里却露出了隐秘的血色,如同凶兽。
“不、不是的……”她吃力地摇着头,哽咽不成声。
那袭白狐裘还披在他身上,又宽又长,把两个人一起覆盖住,太热了,热得浑身大汗,湿漉漉的,浸透了里面的小衣,然后顺着胸膛流下来。
冬日,小雪未歇,又有雨水至,这是一个潮湿的时节。
小山炉里的香越烧越烈,渐渐堆积,乱云翻卷,白鹤在窗外长鸣,石阶上的青苔浸透了雨,水声细微。
他高贵宛如天人,此时却拉着她一起坠落俗世泥泞中,逃不开、挣不脱。
心痛如刀绞、心跳如鼓擂,每一下呼吸都是艰难的,傅棠梨咬紧了牙关,但牙齿还是咯咯作响。
然而,就在这时,外头远远地传来了青虚子的声音,老道士今天的嗓门特别大:“太子殿下颇有悟性,甚佳、甚佳,老道有空可以为太子讲讲通玄真经,以道治国,大有学问。”
傅棠梨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剧烈缩紧。
第49章 他犹如凶兽,想要破笼而……
赵上钧闷哼了一声,双目一片赤红,霍然抽身而退。
傅棠梨的脚趾抽搐了一下,差点失声尖叫,但她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隐约是赵元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敷衍:“多谢青虚师父了,改日、改日再说吧。”
傅棠梨眼中含泪,颤颤巍巍,吃力地想要起身。
赵上钧扶住了她。
她突然皱起眉头,“呜”了一声,虚弱地抽气,用一种怪异的姿势蜷起膝盖,几乎啜泣:“你的……”
已经听见了青虚子和赵元嘉的脚步声。
赵上钧迅速掏出一
方帕子,塞了进去,他的声音轻微而沙哑,还带着方才喘息的尾调,和她轻声耳语:“这个……别把你的衣裳弄脏了。”
那一方帕子是他随身之物,细腻而轻薄,大抵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和气味。
傅棠梨浑身颤抖,想要晕厥过去,但是她不能,她打着哆嗦,掐住赵上钧的手臂,挣扎着起身,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飞快地理好裙裾,抿了抿发鬓,迅速退避到墙角边,远离赵上钧。
赵元嘉和青虚子一起进屋,看见眼前的情形,不由眉头一皱:“二娘和长辈说话,怎么站得那么远,何其无礼?”
傅棠梨此时心跳狂乱,血液翻涌,头皮发麻,双腿犹自颤颤,她无心辩解,只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是。”
青虚子“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把脸转开。
赵上钧从缓缓地踏前两步,方才那种激烈的情态已经不复存在,他依旧清华高贵,英姿伟岸,在昏暗的光线中,影子拉得长长的,带着浓重的压迫感,他一抬手臂,白狐裘落在地上。
“新妇笨拙,上回污我经卷,此次污我服裳。”他神情淡漠,只是目中血红未褪,冷冷的,睥睨着眼前的一切,“颇使人不喜,太子去休,日后勿使她见我。”
言罢,他拂袖进了内室,阖上门扉。
赵元嘉呆滞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的白狐裘,又看了看傅棠梨,有点不可置信:“你分明是极聪明、极利索的一个人,怎么次次见到皇叔,总要惹他不快?”
那帕子渐渐地湿透了,好似有些承接不住,华贵的瞿衣此时贴在身上,仿佛突然变得粗砾起来,稍微动动,肌肤就泛起一阵颤栗,碾磨过去,这简直叫人难以忍耐。
傅棠梨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尖,用尖锐的痛感来维持着面上的镇静,她低下头,缓缓地道:“淮王威武如旧,令人畏惧,难免出错,人或有投缘,譬如殿下之待林承徽,或有不投缘,譬如淮王之待我,寻常事也,无甚惊异之处。”
赵元嘉反被傅棠梨刺了一下,不由悻悻然:“好,孤说不得你,说一句,你便要顶十句,莫怪不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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