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夜风刮过,他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次,才弯腰去捡那部支离破碎的手机。裂开的玻璃边缘割破掌心,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把残骸死死攥在手里。

贺宁这次是真的不要他了。

那个曾经无论被推开多少次都会巴巴凑上来的人,现在居然说要和别人结婚。

闻君鹤盯着掌心的血迹出神,“贺宁”这两个字就像个该死的开关,一边连着当年被贺闳兴威胁的屈辱,一边却扯出贺宁曾经抱着他发亮的眼睛。

五年过去,闻君鹤已经分不清对贺宁的执念是什么,是被先甩的不甘,还是习惯被爱的怀念?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只知道一件事:贺宁不该把曾经给他的感情,再原样给别人。

那个总爱往他怀里钻的贺宁,会像小狗似的枕在他腿上,翻身时发梢扫过他的膝盖。手指总不安分,摸他喉结,描他下巴,像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

闻君鹤以前嫌烦,现在却控制不住地想:贺宁也会这样对周纪吗?

闻君鹤以前总觉得贺宁聒噪,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毫无营养的废话,明明是他最不屑一顾的垃圾时间。可偏偏每次贺宁窝在他身边嘀嘀咕咕时,他都会放下手里的文件,安静地听完。

贺宁有时候会突然连名带姓地喊他,非要他放下工作专心对视。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把全世界的星光都装进去了。

闻君鹤面上不耐烦,却总会不自觉地抬手,把贺宁翘起来的头发捋顺。

这世上怎么会有贺宁这么烦人的人?

闻君鹤突然扯了扯嘴角。他会让贺宁回来的,像以前那样,眼里只装着他一个人,手指只碰他一个人。

错过的五年,贺宁曾经给过的爱,他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第二天清早,人事部果然送来了贺宁的辞职申请。闻君鹤扫了一眼就签了字,脸上看不出任何情。

人事部的主管李姐站在办公桌前,开口说:“其实贺宁早该被劝退了,他们组长跟我反映过好多次,现在还好多了,一开始方案经常弄错,虽然是名校毕业的,这跟能力没关系,完全是态度问题,有时候跟没长脑子似的,被骂了,看着又挺可怜的。”

闻君鹤的钢笔突然停在签字栏上方,他抬眼看向李姐,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李姐立刻噤声。

周父一开始得知贺宁的身份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但比起两个儿子搅在一起的丑闻,这点瑕疵似乎还能忍受。

所以这桩婚事他也算是默认。

贺宁既然答应陪周纪演这场戏,他就会演到底,就当报答周纪在他最狼狈时伸出的那只手。

记得最困难的那段日子,周纪从不多问什么。那种恰到好处的温柔,贺宁这辈子都记着。

贺宁活到这么大,除了父亲,没几个人真心待过他。曾经的恋人是受胁迫才跟他在一起的,所谓的朋友在他落魄时跑得比谁都快,跟班后腿反噬报复他。

最绝望的时候,贺宁甚至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所以他是真心实意想对周纪好,更何况在贺宁眼里,周崇那种阴晴不定的疯子,根本配不上周纪。

周纪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他能为周纪做点事,贺宁也觉得很开心。

婚期定得仓促,前后不过半个月。贺宁原本觉得走个形式就行,连戒指都没打算要。可周纪不答应,他捏着婚礼策划书,一页页翻给贺宁看:“该有的都得有。我能给你的,一样都不会少。”

“周大少真阔气。”贺宁笑着调侃。

周纪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办,必须大办!怎么风光怎么来,要不要把闻君鹤也请来。”

贺宁摇摇头。

周母虽然整天抱怨时间太赶,却还是亲自盯着婚礼筹备。贺宁有次撞见她对着宾客名单皱眉,嘴里念叨着“这排场太小”,转头就打电话多订了二十桌。

贺宁猜测,周父周母大概是被周纪和周崇那档子事刺激狠了,现在对他这个“儿媳妇”的包容度异常的高。

婚礼当天宾客如云,周崇一直没出现,贺宁挽着周纪的手臂,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任谁看了都觉得是对恩爱的新婚夫夫。

大概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所以贺宁全程很放松。

直到那个不速之客端着香槟走近,孟轩西装笔挺地站在他们面前,酒杯轻轻一抬:"“恭喜周大少了,贺宁,新婚快乐。”

他嘴角噙着笑,眼神像蛇。

周纪明显怔了一下:“你们认识?”

“老同学了。”孟轩的视线在贺宁脸上逡巡,语气亲昵得令人不适,“关系特别'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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