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贺宁一屁股坐在石阶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混着脸上的灰,活像只花猫。

闻君鹤叹气?闭嘴了,突然蹲下身,把后背对着贺宁说:“上来。”

下山的路很长,闻君鹤背着他走得稳稳当当。贺宁趴在他背上,能感觉到?那?人?绷紧的肩胛骨,还有颈侧微微渗出的汗。

虽然闻君鹤总是嫌弃他,可也真的没丢下他过。

贺宁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闻君鹤,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赤裸的侵略性?,像头终于撕破伪装的野兽。以前都是他主?动凑上去,闻君鹤要么推开?要么勉强接受,何曾像现在这样步步紧逼他。

闻君鹤对他好像的确是有性?//趣的。

闻君鹤在黑暗里睁着眼,目光始终黏在贺宁背上。

沙发太窄,闻君鹤只能蜷着腿。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

闻君鹤盯着天花板上,想起以前贺宁总眼巴巴等着他亲吻的样子。那?时候他太过克制,近乎残忍地压抑着自己,他从小就不善与?人?亲近,过分聪明的头脑让他活得像座孤岛。

他很大一部分友善甚至是伪装出来的。

书上说他们这类人?最容易患上心理疾病,因为永远找不到?同类。

以前贺宁叽叽喳喳围着他转时,他只觉得吵闹。现在才明白,那?是他灰暗人?生里唯一的光亮。

闻君鹤回国后没有立刻去找贺宁。

他站在写字楼对面?的咖啡厅,透过玻璃窗看着贺宁走进大楼,比以前瘦了些,可眉眼还是记忆里的模样。贺宁下班后直接回家,从不像其?他同事那?样约着聚餐。

五年了,闻君鹤觉得惩罚够久了。

他擅自决定他们该重新?开?始了。

在国外的那?些日子,贺宁总在他最疲惫时钻进脑海,可能是深夜结束复杂的项目测算后,或是独自开?车回公寓的路上。

他的记忆力太好,连贺宁睡前要喝热牛奶这种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他那?个时候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些。

闻君鹤住在跟他本人?风格极其?不搭的公寓里,暖色调看起来很温和。朋友聚会时他礼貌微笑,事业有成时他淡然处之,他们都说他活得像个精密运转的机器。

直到?某个加班的深夜,他突然意识到?,等贺宁来找他,怕是永远都等不到?了。

他就开?始着手回国手续。

闻君鹤其?实从小不缺爱,父母虽然离开?,姑姑一家待他如亲生,学校里更是众星捧月。

贺宁确实最特殊的,不一样,他的爱太满太烫,像不要钱似的往他怀里塞。久而?久之,闻君鹤就觉得这些理所当然都该是他的,贺宁的目光、笑容、甚至那?些幼稚的醋意,都只能属于他一个人?,谁也不能分走。

而?现在,贺宁结婚了。

闻君鹤的目光钉在贺宁的背影上,像锁定猎物的猛兽,这本该是属于他的人?。

他能感觉到?贺宁身体的反应,那?种本能的亲近骗不了人?。即使隔了五年,即使贺宁嘴上说着最狠的话,身体却?还记得他的温度。

他们之间有种旁人?无法?插足的默契,一个眼神就能懂对方想什么。

他只是回来晚了一步,就这一步,贺宁就成了别人?的。

但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只是贺宁还爱他。

贺宁在半梦半醒间感到?身上一沉,呼吸被压得急促起来。他混沌的思绪还没理清,就察觉到?有温热的触感覆上唇瓣,闻君鹤居然趁他睡着偷亲。

他没想过闻君鹤这么不要脸。

以前他要是让他滚。

闻君鹤绝对不会再贴过来。

可身上的人?不但没退开?,反而?变本加厉地压下来。贺宁挣扎着骂了句脏话,却?被更用力地按进床垫里。

闻君鹤的手贴着腰线往上爬。

贺宁弓起身子想躲,却?被顺势扣住手腕按在头顶。

贺宁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床单被抓出凌乱的褶皱。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荷尔蒙混合的暧//昧气?味,闻君鹤从被子里探出头时,发梢还沾着湿意。

贺宁故意叫了两声周纪的名字,他不想承认自己确实没有反抗的能力,想让闻君鹤自己停手。

闻君鹤听到?的时候明显一愣,但是并没有如贺宁设想的停下来,反而?更加过分。

与?闻君鹤侵略性?的气?息不同,贺宁身上始终萦绕着那?抹温和的木质香,此?刻却?混进了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