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他没有再多说,迈步往书房走。还有本韶家的医集,说不准能在上面找到什么。

冯越跟上,落下一步的距离:“我不是说丢下她,我是说现在都挺好的,也不一定要让她想起来。说句大不敬的话,昭昭可比安宜公主让人觉得亲善。她就这样做大人你的表妹不行么?”

蓦的,韶慕脚步顿住,回身看了眼冯越。恍惚,原来不知不觉间,他身边的人都受到了她的影响,接受了她。

“这件事我自有主意。”说完,他脚下一抬,上了游廊。

对于冯越适才所说并没怪罪,冯越是个直性子,也是怕后面生出事端。

可是,又有什么事儿,是能永远瞒住的?他不会一辈子留在抿州做通判,要是回到京城呢?她怎么办?

“关于河下县水道的事儿,我还需再过去一趟。”韶慕说回公务,一把推开自己的屋门,迈步走了进去,“你说的往京城送信,且让他们去罢。”

冯越跟着走近,满脸不可思议:“万一他们京城的人恶人先告状,参奏大人你怎么办?”

本就初来乍到,诸多方面需要处理,有句老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不会,”韶慕言语中带着确定,手裏解着左胸前的扣子,“年节将至,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去御前告状。”

到底做过半年的驸马,知道皇帝忌讳什么。佳节将至,去状告他这个昔日驸马,那不是给皇帝添堵?

不过,暗地裏却也可能给他造一些麻烦,仔细处理就好。

脱下官袍,露出裏面的青色裏衫,韶慕走去书桌旁,捡起桌角上的那册医集。

听了他的话,冯越也渐消了内心的担忧,毕竟在官场这方面,韶慕总是知道的比他多。

他回身帮着关上屋门,瞧着外面翻飞的大雪,不禁道了声:“岷州地处偏北,果然雪大,这样瞅着还挺好看。”

“凡事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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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一静,冯越知道韶慕说的水灾,便是十多年前的那次,百年一遇的洪涝,整座城池泡在水中。

“我也记得,当初吴暨正在韶家学习。”

韶慕点头:“是,当时兄长为韶家做了许多,当现在我还记得。”

昭昭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的巳时。

休息了一晚,现在的她精神满满,完全没有丝毫疲惫。

倒是留在这儿的婆子十分小心,左右问了好几遍是否舒服,冷啊热啊的。

“我很好。”她在人面前跳了两跳,做证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说外面下雪了,一颗心开始雀跃。只是韶慕说过,今日不许她出去,她只能透过窗缝往外看。

过了一会儿,钟伯过来探望,手裏提着个食盒。才一进来,就砰的一声把那点儿窗缝给关上了。

“你这小丫头,就不怕冻着?”钟伯无奈数落一声,眼底藏着几分心疼,“瞧你这瘦丫丫的样子,快好好养养罢。”

昭昭听出对方话语中的慈爱,拿手指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笑着道:“钟伯你可别骗我,瞧这裏可肉肉的,我不瘦。”

她这可爱的举动,立时逗乐了钟伯和婆子,纷纷笑出声来。

等婆子出去准备午食,钟伯这才长长舒了口气:“你没事儿就好,先前是生怕你有那什么毒的,现在可算放心了。”

“让钟伯担心了。”昭昭心中一暖,知道这几日大家虽不说话,但是心都在为她担心。

包括韶慕和冯越。

钟伯作为长辈,总免不了语重心长的宽慰:“有些事急不得,你也别多想,咱们慢慢想办法。”

昭昭点头:“我明白的。”

本来药浴的事就是她自己决定的,现在让一群人跟着担心。

“等你好起来,跟我去庙裏上柱香。”钟伯晓得昭昭心裏开朗,一些事情看得开,便也放下心来。

昭昭笑着说好,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我倒忘了需得付给吴先生的银钱。”

“这些事,大人会帮你处理好的。”见她状态很好,钟伯这才离开,又叮嘱一声不准开窗。

今日不用去香脂铺,等静下来的时候,昭昭就看那本医集。

上头的每一味草药都标註的清楚,生长环境,主要效用,与什么相克,边上还配着绘图,让人一目了然。不少药草是做香包的原料,当然也认识了许多新的药草。

昭昭翻到后面几页的时候,页面上的记录字迹与之前有些不同,一看便是换了人註记。

前面的字沈稳有力,后面的字清新但有些稚嫩,但同样明明白白。

“咦。”昭昭凑进来仔细看,看出这笔迹与韶慕的相像。

再看纸张的泛黄程度,猜想应当是他幼年的时候所註记。心中不免好奇,到底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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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钟伯可是说过,当初韶家老太爷亲自将韶慕带在身边培养。

午食后,过晌稍稍小憩了一会儿。

昭昭再醒来的时候,听说外面又开始下雪。不能出去赏雪,她只好又捞起床头的药集来看。

“哒哒”,屋门在这时被敲响。

昭昭放下书,几步走过去,双手一拉开了门:“冯越。”

门外站在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雪落满头顶,大手裏攥着两根糖葫芦:“下雪天,只剩下两支,那人想早回家,便宜卖给我了。”

“给我的?”昭昭冲着人瞇眼笑开。

“那人着急回家,”冯越解释一声,手裏的糖葫芦与他这人着实不搭,“我不吃这东西,给你罢。”

说着,直接就往昭昭手裏塞,随后转身就走。

昭昭站在门边,抓着两支糖葫芦:“今天这么早回来?”

“下雪,衙门裏没什么事儿,”冯越回头道声,抬手扫扫肩上的雪,“大人也要准备再去河下县,我们一起回来的。”

“水道的事情没处理完吗?”昭昭问。

冯越摇头:“麻烦着呢,那家子人不好办。”

说完,人就迈步走开,回去了他自己房中。

昭昭往正房的方向看去,落雪中,早将那一片黛瓦彻底掩盖。这样的天气去河下县,几十裏路,定然不好走罢?

她看看手裏的糖葫芦,红艷艷的,嘴裏开始分泌出酸酸的口水。

才要关门进屋,发现钟伯朝这边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高一矮。

昭昭定睛一看,立时开心的笑起来,是费应慈和费致远兄妹俩。

“昭昭,费公子和费姑娘来看你了。”钟伯带人走到屋前,身形往旁边一让,遂对着两位来客道了声请。

费应慈披着厚实的斗篷,见到昭昭立马开心笑起来,但仍旧害羞的站在兄长身后:“昭昭,听说你身体不适,我让大哥带着过来看看你。”

“有时候,我这个小妹也是犟,”费致远跟着笑笑,看去站在门边的少女,“昭昭姑娘可好些了?”

来到这裏,钟伯方才替昭昭接过费致远手裏的礼物,送进了房中去。

“我没事儿,明天就可以去铺中的。”昭昭同样开心,迈步迎到门外。

费致远忙提醒声:“别出来了,下雪天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钟伯裏外招呼,将两位来客请到屋裏坐下,又忙活着去沏茶。

开着半扇门,三人坐在屋中。

昭昭正好分给费应慈一支糖葫芦,两个姑娘家坐在一处开始拉话。

“昭昭,这是给你的。”费应慈坐下后,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拉上昭昭的手塞给了她。

昭昭手裏一沈,指尖隔着布料试到了裏面,是银钱。

还不等她相问,费应慈先开了口:“是工钱。”

“工钱?”昭昭心裏算了算,“可现在还不到月底,一般不是月初一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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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应慈抿抿唇,声音细柔:“雇工的话,费家会提前一个月给,我忘了,是大哥提醒我的。”

说着,往费致远看去。

“是这样没错,”费致远捧着一盏茶,面上笑意温和,“这是费家的规矩,第一次上工,会提前支付工钱。”

“这样啊?”昭昭攥住荷包,这工钱来的可正是时候。

既然是费家的规矩,她也没推辞,大大方方收下。

这时,门外走来一人,本以为又是钟伯过来送什么,不想来的是韶慕。

“适才有些事处理,这才过来。”韶慕迈步进屋,客气道声,“怠慢了。”

屋内三人俱是站起来,几人互相行礼。

费致远拱手抱拳,身形微微前倾:“韶通判事忙,我与小妹鲁莽打搅。此番过来除了探望昭昭姑娘,还有一件要事,便是来登门致谢。”

登门致谢?

韶慕直接往昭昭看去,便见着她视线一别,避开他的目光。

“哦,两位请坐,”他面上不显,客气邀人入座,“这道谢一说何来?”

费致远站直,待韶慕于主座坐下,他选在下首的座位:“那日小妹独自出门,贪图近便,选了条偏僻巷子,有歹人……”

“咳咳!”昭昭捂着嘴咳了两声,便感觉到几道视线看向自己,遂指指手裏的糖葫芦,“太酸了。”

一旁的费应慈不明所以,小声道:“不酸啊,绵绵的。”

“费公子继续说。”韶慕难得扯着嘴角笑了笑。

费致远脸上始终温和,天然一派良好的教养:“便是大人家表妹帮了小妹,着实感谢。”

虽然没有详说,不过韶慕心中能猜个八九,必是费家姑娘遇到歹人,昭昭冲上去把人救了。余光看过去,她正咬下一颗糖球,似也在往他这儿偷偷看。

“是这样啊。”他手指搭上茶盏,指尖捏上茶盖,“如今世道乱,姑娘家的该小心。”

韶慕的这句话看似是在宽慰费应慈,可昭昭怎么听,都像是对她说的。

因为已经不止一次,他叮嘱她不准乱跑。也不明白,他管她为何这么严?真把她当表妹管了?

这边她干脆当没听见,拉着费应慈进裏间卧房说话。不大的正间只剩下韶慕和费致远两个男子。

“韶通判初来抿州,如果有用得到费家的地方尽管吩咐,”费致远客气道,“不为别的,我家小妹自幼体弱,这么久了,昭昭姑娘是她第一个朋友。”

韶慕看人一眼,笑道:“费公子客气。”

“昭昭也提过大人,”费致远又道,话语中藏着分感慨,“咱们做兄长的,总是要对妹妹的事情上心。”

韶慕听着,手裏握上茶盏,觉得茶温偏凉,遂又放下。

而一旁,费致远的茶已经下去大半,大抵是喜欢的:“也请大人放心,昭昭姑娘在我们那裏很好。她人聪慧,学东西也快,于香料上似乎格外有天赋。”

请收藏:https://m.qibaxs10.cc ', '')('一字一句的,韶慕全部听进耳中,大概是怕他这个做“表哥”的担心,费致远说得那叫一个清楚。

他看去半扇开着的屋门,外头雪絮飘飞,犹如鹅毛。

大渝的明珠安宜公主,如今在一间香脂铺做工,还做得有声有色。要说香料上的天赋,那是因为她先前就会啊,最是擅长的就是娇养肌肤,穿衣打扮……

莫名,他觉得有些事情好似不受控制般。

天将黑时,费家两兄妹告辞离开。

走的时候,费应慈半个身子藏在费致远身后,小声说让昭昭去费家玩耍。

昭昭爽快应下。

费家兄妹走了后,这裏只剩昭昭和韶慕两人。她以为他会问她那日暗巷中,关于歹人的事,心中开始准备说辞。

“把手给我。”

正当她心中努力搜刮着话语的时候,头顶上一道清淡的声音。她抬头,对上韶慕的一双眼。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韶慕见她不动,便弯下身去,兀自抓上她的手。

他的手指勾上她的时,恰巧他的俊脸如此之近,鼻尖钻进属于他的清冷气息。昭昭一僵,任由他执起自己的手,脑中亦是跟着恍惚一瞬。

他一只手托着她的手腕处,似握非握,传递过来他的体温,另只手的食指中指轻落于她腕间脉搏。

昭昭明白上来,他在给她把脉,便安静的没再说话。

两人身高有些差距,平视的话,昭昭正好看着韶慕的前襟。不由,脑中想起了昨晚,一幕幕的清晰闪现。他抱着她,一路从吴家回来。

也是那时她整个人晕乎乎的,居然最后还在他身前睡了过去,实在是……

她的双颊开始发热,连耳根都试到了烫意。

“你,”韶慕的手指在昭昭腕间点了两下,顿了顿道,“心绪似乎还有些不稳,别的无碍。”

昭昭飞快的抽回手,往旁边退开几步:“知道了。”

韶慕手裏一空,犹托在半空,遂往少女看去。她周身笼在昏暗中,模糊了眉眼:“怎么了?”

“嗯,”昭昭双手交握在一起,“那能出去吗?”

“想看雪?”韶慕问,便看到她点了下头,“用过晚食罢,多穿些。”

说罢,他也离开了房间,临走前看了眼墻角的架子,上头摆放着费家兄妹带来的礼物。

晚食,还是婆子送来的昭昭房间。她用过之后,并没急着出门,而是清点了一边自己的工钱,除了应该要给她的,另外还多出了一些。

这一些,费应慈也解释过,说是因为这几次买卖好,不止她有,连尤妈也有。

接着昭昭又仔细算了算,从中取出少部分银钱,其余的仍旧装进荷包内。一切做完,这才出了屋来。

外面还在下雪,夜裏寂静,总觉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她提着一盏灯笼慢慢走着,熟悉的院落,此时尽被覆盖。走着走着,不觉就到了大门这儿。

大冷的

请收藏:https://m.qibaxs10.cc ', '')('天儿,守门的家仆早早关了门,下了门闩。

昭昭走到门边,抬手碰上门闩。

“昭昭。”

身后蓦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昭昭一惊,赶紧回过头来:“大人,人吓人吓死人吶。”

相隔几步,韶慕站在院中,长身玉立:“不是你鬼鬼祟祟的?”

“我没有。”昭昭拍下胸口,舒了口气。

然后她看着他走近,抬步走上门臺,到了她身旁:“想出去?”

昭昭点头:“一会儿就回来。”

韶慕看了她一瞬,手落上门闩帮着掀了开。手裏用了些力道,门板发出沈闷的吱呀声,便就开了一条门缝。

昭昭微诧,这意思是她可以出去吗?要是以前,他总会板着脸来一句,不许乱跑。

只是没等她问,韶慕先一步走了出去,直到走下门前臺阶,回过头来看她:“怎么不走了?”

“哦,”昭昭反应上来,灵活的从门内出来,“大人你要去哪儿?”

她提着灯笼走到他旁边,这才看见他的斗篷上落了些雪,好像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了。

“走走。”韶慕嘴边轻飘飘送出两个字。

昭昭了然,于是往他凑近了些:“大人你跟我走罢,我知道一处好地方。”

乍然的靠近,韶慕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混在冰雪中,有一种独特的清灵感。不是来自香料,是属于她本身的。

“走啊。”昭昭见他不动,手去拽下他的袖子示意前行。

不觉,韶慕迈开脚步跟上她,雪夜裏,她伶俐的声音格外暖柔。

“上回,你不是问我要奖励吗?”他说着,并没有抽回自己的袖子,任由她领路般的拉着。

女鹅:好巧啊,大人。

韶大人看了看自己落了一身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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